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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璧如,爺爺需要休息。”
她當然知道這一點。
可秦炅直逐步病癒,她也事先和他商量好了。
並非不懂事地打擾他休息。
完璧如不是處處顧慮的人,即便聽出了秦斯銘的否定,還是出聲反駁,“要去的,我已經答應爺爺了。”
秦斯銘再度開口,“你就由著他老人家胡鬧?”
他的語氣很輕,卻帶著不容置喙的態度。
完璧如小臉耷拉下來,一瞬間不知道開口說什麼。
十二歲那年來京,她便認識了秦斯銘。
在完璧如眼中,長她一歲的秦斯銘是成熟與穩重的代名詞。
與她跳脫活潑的性格截然相反。
他們之間發生的,並非是一見鍾情的橋段。
等到完璧如回頭審視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全心全意喜歡了他八年。
八年。
聽起來真是個嚇人的數字。
她自己都要倒吸一口涼氣。
更何況,是在周圍人鄙夷輕視,半點也不看好的情況下——
天之驕子和寄住孤女,怎麼樣也算不上相配二字。
完璧如不在意外人的嘲笑,終於在四年前守得雲開,把秦斯銘追到手。
卻也同時面臨異國的煩惱。
直到最近才真正重歸普通情侶的相處方式中。
偏偏就是這種正常的生活,讓完璧如驀然生出了點不適應。
她隨心所欲慣了,觀念和看法和嚴謹自律的秦斯銘大相徑庭。
時常出現和秦斯銘意見不和的時候。
現在的她,不願意像小時候一樣,是非對錯全憑秦斯銘決定。
就如此刻,完璧如心裡就只剩一個想法。
她要去醫院照顧爺爺。
完璧如短暫的沉默讓秦斯銘以為這件事情已經翻篇,正好手機震動聲響起。
他掃過螢幕,微不可察頓了一下。接著摸摸女友柔順的長卷發,起身去窗外接聽。
完璧如兀自盯著男人高瘦挺拔的背影,竟突然生出了一股陌生感。
他之前,從來沒避開自己接過電話。
-
一頓晚飯下來,完璧如食不知味。
前半截憂心秦斯銘為什麼興致不高,後半截思考怎麼一個人去醫院陪爺爺。
她低頭踩著地上薄雪,獨自站在盛崎莊園大門外。
秦斯銘有潔癖,不喜歡讓門童泊車。故而讓完璧如等他片刻,親自把車從停車場開來。
她原本是在莊園大廳等著的。
二樓的商會似乎已經結束,陸陸續續下來一些衣著光鮮的男女,成群攀談著完璧如聽不懂的話題。
她不大喜歡這種氛圍,移步到莊園外。
正是寒冬臘月的天,雪絮漸停,而朔風仍盛。她一件羊絨大衣也難以禦寒,不自覺在寒風中瑟縮著身子。
無意逡巡四周,倏然看見莊園二樓的露天陽臺,視線可及處,一個身姿挺拔的年輕男人倚欄抽菸。
他只著一件單薄襯衫,領口上的扣子被不羈地解開,讓朔風有了可乘之機。
好像不怕冷。
視線上移,是男人立體有致的側臉,流暢的下頜,和凸起的喉結。
他模樣慵懶地和身旁一個賠笑的中年男子談話,手上夾著的煙正靜默燃著,幾縷碎髮被寒風給掀起,更添幾分桀驁。
或許是這側臉過於俊朗,又或許是這衣著過於單薄。
完璧如片刻之後才意識到,自己盯著人家看的時間已經超出了社交禮貌。
正欲錯開視線,男人似乎感應到什麼,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