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終於找到了他的孩子,哪怕他已經成為了一具冰冷的屍體,可在曾居安看來再冰冷,那也是他的孩子,他引以為傲的孩子。
“耀祖啊,我的兒,你怎麼這麼狠心就扔下我和你娘就走了呢?”多日來的壓抑和內心的煎熬,讓這個中年的漢子嚎啕大哭,他的脊背都被這沉重的現實壓彎了腰。
山間溫度較低,日夜溫差較大,再加上這地方附近還有溪流,他們兩個又埋得深,曾耀祖的屍身還很完好。
任詩沂戴上手套和麵巾就開始查驗,只需要確定一下最終的死因即可。
晏時桉走到田景緻和莫庭文兩個人面前,蹲下身與他們對視,聲音冷漠中帶著怒火:“你們兩個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到現在還敢跟本官撒謊!”
“大人明察,學生們不敢。”二人齊齊開口,一個頭抵在地上,整個身子都匍匐著。
晏時桉站直身子,直接伸腳將莫庭文踹了一個倒仰,嚇得莫庭文臉色刷白。
“你們不敢,我看你們膽子大得很吶。你們兩個口口聲聲說是與曾耀祖發生爭執失手將人推到致死,慌忙之下害怕承擔罪責才草草將人掩埋。
可是你們看看,這一人多深的大坑,我這幾個孔武有力的手下還挖了這幾個時辰,你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書生若不是早有預謀,這大坑怎麼會出現的如此剛好?
你們兩個分明就是合謀將曾耀祖殺害,並早早準備好了一切,好可怕的心思,起了殺心還能與他同進同出,住在一間屋子、探討學問,嬉笑打鬧。”
正好,任詩沂也檢查完了,前來稟報詳情:“大人,曾耀祖確實是被硬物擊中後腦,雖然失血過多但不足以致死,曾耀祖真正的死因是窒息,屬下在他的口鼻中、指甲中都檢查出有少量泥土。”
她的聲音不大,卻甚是沉重,足以跟前的幾人聽到,沒有讓正在痛哭中的曾居安知道。
這真相太過殘酷,她害怕曾耀祖的爹無法承受。
不僅是任詩沂心情沉重,就連初一、十五都難以接受,好好一個少年郎,承載著家中希望、本該前途一片光明的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卻接連遭受背叛、疼痛和絕望。
晏時桉氣得燒紅了眼眶:“初一、十五,將他們兩個火速押往大理寺監牢,好生看管。”
“是。”
“是。”
“任仵作,你與他們一起回京,儘快將驗屍狀填寫,我回去後要用。”
“是。”
剩下兩名差役幫忙將曾耀祖的屍體運回桃林村,煙柒染上了馬車,晏時桉也不騎馬了,直接將馬匹拴在了馬車後面跟著跑,他也坐馬車好了。
姜沐辰和姜夜對視一眼,姜夜也進去車廂了,外面只留姜沐辰自己趕車。
雖然他們相信晏時桉的為人,但是避免他們家的小蘿蔔過早的被野兔子叼跑了,還是得小心一點。
“時桉哥哥,他們兩個按照律法會是什麼下場?”煙柒染不瞭解這些。
“殺人者償命,若曾耀祖的家裡人願意接受田景緻和莫庭文家所出的銀兩,達成和解,那麼他們二人就罪不至死,最嚴重也就是個流放極北之地二三十年。
但依我所想,他們必須處死,而且要昭告天下。”
晏時桉目光冷冽、鋒芒畢露。
“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