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楚妗見顧沉宴一動不動,輕聲喚道。
顧沉宴如夢初醒,眼眸深沉如墨,聲音帶了絲微啞,從喉間輕輕應道,“嗯。”
他拔開蓋子,對著火摺子吹了吹,頓時燃起了明亮的火焰,洞內被照亮,楚妗眨了眨眼,對於忽然而來的光有些不適應。
顧沉宴低頭,看見了楚妗仰著頭,微微眯著眼,像是無聲的邀請。
方才在外面淋了雨,楚妗額間的頭髮被打溼,黏在臉上,黑絲如墨,更是襯得楚妗雙頰白皙如玉。
他鬼使神差地盯著髮絲,生出一股想要替她拂去臉上的髮絲的衝動。
楚妗睜開眼,發現顧沉宴神色莫測,愣愣地站在那裡。“不生火嗎?”
顧沉宴俯下身,掩住眼底閃過的暗色,動作生疏的將木柴架起來,然後把火摺子直接扔進去。
楚妗震驚不已,手忙腳亂的將火摺子從縫隙裡面撿起來,不可思議地說道,“生火是這樣的嗎?”不需要先點燃小塊的木柴,再引燃整個柴堆嗎?這樣直接把火摺子扔進去,怎麼可能會點著火,火摺子先要滅了!
楚妗嘆了口氣,輕輕地將顧沉宴推開,“還是我來吧!”
果然是嬌生慣養的大少爺,生火也不會。
顧沉宴被她略帶嫌棄的眼神給刺激到了,一把捏住楚妗的手,斬釘截鐵道,“我來!”生火而已,難道會比狩獵還要難?
楚妗想要拒絕,火摺子只有一個,滅了就沒有了,可是看顧沉宴不容拒絕的樣子,心底嘆了口氣,商量道,“要不我在一旁教你?先生,我們只有一個火摺子,火滅了就沒有了……”
顧沉宴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顧沉宴接過火摺子,按照楚妗的話,先找了些碎木塊點燃,隨即緩慢的放進柴堆裡,不一會兒,柴堆冒起濃煙,楚妗在一旁道,“快,快,吹氣!”
顧沉宴低頭,對著柴火吹了一口氣,濃煙滾滾,往顧沉宴臉上衝來。
“咳咳咳!”
他覺得眼睛酸澀難當,捂著眼緩和,楚妗見還沒有著火,剛打算自己來吹,驀地伸出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我來!”
說著,低頭猛地吹了幾口氣,漸漸地,火焰竄起來,明亮溫暖的火焰瞬間騰昇而起。
楚妗輕呼了口氣,自顧自蹲下身子烤火,“著了呢!”
她笑著轉頭,卻見顧沉宴捂著眼,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她遲疑了一下,關心道 “很難受嗎?”
顧沉宴聞言,將手放下,強忍住眼底的酸意,說道,“尚可。”
楚妗錯愕地盯著他的臉,顧沉宴剛才手上沾了灰,方才捂眼睛的時候抹在了臉上,如今眉眼上滿是黑痕,偏生他神色倨傲,淡定地坐在那裡毫無所覺,很是滑稽。
“噗嗤。”楚妗沒忍住,笑了出來。
火光映照下,她眉眼彎彎,美的像是一幅畫。
顧沉宴眼神一暗,也隨之心情愉悅,“笑什麼?”
楚妗搖了搖頭沒說話,指了指自己的臉,眉梢滿是笑意。
顧沉宴不解,“你的臉怎麼了?”
楚妗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又被他的話逗笑了,銀鈴般的笑聲迴盪在山洞中,給這荒蕪之地也染上了幾分溫情。
楚妗從懷中掏出一塊帕子,遞給顧沉宴,顧沉宴瞥了一眼,挑眉,定情信物?
不怪他多想,實在是他以前收到過許多女子的手帕,上面無不是繡著精緻的代表思慕之意的東西,只是他向來厭煩,全部都派人給扔了。
若是楚妗給的,他就勉為其難地收下了。
“我的手太髒了。”顧沉宴伸手,才發現自己的手上滿是灰塵。
楚妗遲疑了片刻,傾身靠近顧沉宴,用帕子細細地擦拭乾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