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隱在陰暗中,瞧不清神色。
如今這屋子裡霎時清靜下來,他這才發現自己只著一件白色的中衣。是了,他剛才打算換衣服的時候,被姜孟瑜給打斷了,後面楚妗的出現,他又沒有空隙穿衣。
他站在那裡半晌,折身去了衣櫃,看到裡面被姜孟瑜壓得帶有皺痕的衣物,嫌棄地蹙了蹙眉。只是自己也不能就這樣出門,無奈,左挑右撿,終是挑了一件皺痕稍少的錦袍穿上。
“唔!”楚妗頭痛欲裂地皺了皺眉,嚶嚀了一聲,幽幽轉醒,自己這是在哪兒?她迷茫地環顧四周,發現這地方很是陌生,霎時驚恐地打量自己的衣著,發現整整齊齊地穿在身上,頓時輕呼了一口氣。
“怎麼?以為孤會對你幹些什麼?”一旁傳來嗤笑聲,略帶著冷意,在這寂靜的屋內顯得很是清晰。
楚妗僵住身子,瞪著眼睛往身側看去,顧沉宴一襲錦袍,姿勢有些不羈,撐著腦袋,長腿交疊,倚靠在椅子裡。
“太子殿下?”楚妗眨眨眼,他怎麼會在這裡?
顧沉宴看她一臉迷茫,很是困惑不解,顯然是剛才發生的事情都不記得了。很好,他記得就行。
他閒適地將一隻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食指輕點,發出“嗒嗒”的敲擊聲,“你可還記得,你如何來到這裡的?又對孤說了些什麼話?做了些什麼事?”他問的漫不經心,可楚妗分明在他的語氣裡聽出了一絲咬牙切齒。
楚妗縮了縮脖子,沒有了酒意壯膽,如今她又是那個謹小慎微的楚二小姐。她並不是醉的厲害,如今回想也陸陸續續的記起了事情的整個過程。
自己喝了酒,擔心姜孟瑜,便跟著他到了後院,卻半路酒意上湧,腦袋昏沉,迷迷糊糊地闖入了這個院子,隨後,隨後便是撞見了姜孟瑜寬衣解帶,向太子自薦枕蓆,太子憤怒地推開了姜孟瑜,姜孟瑜傷口裂開,她氣不過,熱血上湧,就,就狠狠地罵了太子!
只是後面發生了什麼她也不清楚了。
想清楚了前因後果,楚妗如今只覺得屋內清脆的敲擊聲像是一道道催命的符,一聲聲傳入她耳中,讓她的心跳也不禁加快了起來。
死定了!
楚妗皺著小臉,抬手捂住了臉,只要一想到自己氣勢洶洶地怒斥太子,簡直欲哭無淚。自己,自己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竟然敢辱罵當朝太子?她是覺得自己活得太快活了吧?
如今怎麼回事?這太子是要軟禁自己嗎?
“殿下恕罪,臣女當時醉酒,神志不清,不知道自己所做何事,更不知道臣女辱罵的是太子殿下,如今酒醒之後,甚是惶恐!”楚妗急忙起身下地,屈膝請罪。
顧沉宴看著楚妗未著羅襪便下了榻,赤著一雙白嫩嫩的腳站在那裡,第一次覺得女子的腳甚是好看,瑩白如玉,在這昏暗的房內更像是明珠一般,熠熠生輝。小的他一隻手也能握住,就是不知道觸感是不是如玉一般滑膩……
第30章
楚妗膝蓋微曲, 保持著一個姿勢半蹲在那裡,本就身體有恙,如今蹲的久了, 身子也微微有些不穩, 背上也有了汗意。只是太子不開口, 她也不敢直起身。
她只覺得那道視線越發灼熱,讓她如芒在刺, 惶恐不已。這, 不說話, 不會是在想到底用怎樣的酷刑折磨自己吧?
顧沉宴只覺得這房內的空氣越發悶熱, 讓人心底無端生出燥意,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竟然有了這樣的心思,強迫自己將視線移到楚妗的臉上。
卻又見楚妗搖搖晃晃如風中細柳, 微彎的脖頸還有未消退的紅疹,莫名有些可憐。
他別開眼,聲音裡有他自己也未曾發現輕柔,“下不為例。”
楚妗驚訝抬頭, 只是帷帽遮擋了面容,也不清楚他臉上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