妗小聲道:“謝謝三嬸,只是我這裡已經有藥了。”
錢氏下意識問道:“咦?你居然還提前備了藥?”
小姑娘年紀小,心思倒是細膩,知曉出門帶些藥。
“不……不是。”楚妗眼神閃躲,吞吞吐吐的說道:“太子殿下那裡有雪芙膏,長劍知道我的臉腫了,特意回清風院拿了藥。”
錢氏一愣,這句話的資訊量有些多,她有些懵。
嗯,讓她捋捋。
太子殿下來了白馬寺,不但來了,還住在清風院,也就是說,昨夜楚妗與太子殿下住在一個院子裡。
長劍是太子殿下身邊的侍衛,如今卻留在了楚妗身邊,還盡職盡責地給她送來了雪芙膏。
想到這裡,錢氏眼底浮現出一抹興味,她也不是沒見識的人,相反,她出身江南富商,家裡銀錢富足,也見識過許多好東西。雪芙膏她多少也聽說過,那可是千金難求的稀罕物件。
嘖嘖嘖,太子殿下倒是出手大方,消個腫用雪芙膏。
她與楚江流伉儷情深,楚江流回了家也會跟她說一些朝中發生的事,她多少也知道一些朝中的局勢,最近江南水患,太子殿下政務纏身,這麼忙的情況下,還能分出心神來照顧楚妗。
一個男人,能做到這個份上,尤其是身為儲君的顧沉宴,那說明是真心把楚妗放在心上。
一個女人,這輩子便是要嫁得良人,若是遇人不淑,這輩子就算是毀了。
柳氏見狀,心裡閃過一抹苦澀,頗有些羨慕地說道:“二姑娘到時候有福氣了,太子殿下心裡看重你,以後你在東宮的地位怕是無人能及。”
楚江清為人風流,後院裡養了眾多姬妾,但是好在她肚子爭氣,為楚家生下了三個兒子,她才得以在府裡保住地位,在老夫人面前也有一席之地。
楚妗一愣,挑了挑眉,疑惑道:“三嬸何時來的?我竟沒有發覺。”
柳氏:“……”合著她一個大活人在這裡站了這麼久,楚妗都沒瞧見?
她臉上的尷尬稍縱即逝,隨即掛上熱情的笑:“我都來了有一會兒了,看你與世子和三弟妹他們說話說得開心,就沒想著打擾你們,便在一旁候著了。”
楚妗對於柳氏其實說不上多熟悉,除了以前去福壽院晨昏定省的時候遇見過幾次,平時倒是沒有多大的交集。
在她的印象裡,柳氏為人精明,長袖善舞,慣會在老夫人面前說些討巧的話。
楚妗對她,說不上厭惡,但也喜歡不起來,過於諂媚,唯利是圖,讓人忍不住心生防備。
本來沒多大交集的人突然來看她,她心底生出的不是感動,反倒是警惕。
她垂下眼眸,嘴角的笑容完美又得體,只是看上去疏離又冷漠,“不知二嬸前來,所為何事?”
柳氏吶吶道:“也不是什麼要緊事,我只是來看看你,方才大嫂鬧得動靜有些大,我想著二姑娘心裡怕是不好受,特意前來看看你。”
楚妗輕輕頷首,不置可否。
柳氏有些訕訕,也不知道楚妗到底是信了還是沒信,臉上的神情莫測,讓人看不出她心底的想法。
柳氏一驚,心底忽然冒出一個念頭,這尊大佛恐怕不是那麼好抱的。
柳氏又提了幾個話題,偏偏楚妗眉眼沉靜,不鹹不淡地應和著。雖不至於冷場,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顯然是不感興趣。
便是柳氏再如何長袖善舞,也有些說不出話了,最後她到底還是訕訕地離開了。
錢氏得知她這裡有治傷的聖藥,關心了幾句,也便放心的離去了。
楚懷璟見屋子裡安靜下來,沉默良久,他抬手揉了揉楚妗的腦袋,語氣溫和的說道:“以後她若是還要打你,你也不要忍著,我們做子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