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
顧沉宴隨意瞥了一眼, 喉間發出一聲嗤笑,呵, 那女人眼神都沒往這邊瞟一眼!昨日自己還好心教導了她一番,真是個小白眼狼!
繼而想到自己為了讓她認出自己,特意戴了帷帽,頓時頗覺氣悶, 忽然生出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自己不知是不是魔怔了,竟然下了朝不回東宮,來這裡參加勞什子的賞花宴,又怕楚妗識出自己, 戴了頂帷帽。
許是他第一次拋開一國儲君的身份,如一個平常人一般,這般體驗著實新鮮, 可這樂子總有一日也會厭煩,自己若是露了真容,讓楚妗瞧去了,到時候怕是掰扯不清了。
顧沉宴如是想著,心底那絲不自在也霎時煙消雲散。
雲澹一路上疑慮重重,今日顧沉宴一反常態前來赴宴,著實讓他吃驚不已,他有心多問幾句,偏偏顧沉宴只拿旁的理由搪塞他,說是許久未見華陽公主,趁著今日熱鬧,便順道拜訪了。
可他與他自小長大,對這套說辭顯然是不信的,他最是厭惡喧鬧,往日裡躲都來不及,今日偏偏往上趕,事出反常,他不敢大意,下了朝便緊緊跟在他身邊。
顧沉宴步伐沉穩,不緊不慢,率先走入上首,撩袍入座,自顧自斟了一杯酒,施施然坐在了那裡,顯然是不打算走了。
眾人見狀,皆起身行禮,顧沉宴隨意抬了抬下巴,態度倨傲。
白紗微動,露出一截如雪的下巴,楚妗腦海中靈光一閃,忽然記起她剛回京城時的那一晚,楚懷璟院子裡的那個男人,怪不得身影瞧著有些眼熟,原來那時候那個人就是太子。
只是顧沉宴一坐在那裡,就像是壓在大家頭頂的一座大山,整個宴會方才還是歡聲笑語,此刻隨意掉根針,怕是都落地可聞了。
雲澹適時開口道:“今日春色正濃,正是賞花品茶的好日子,不知各位夫人小姐可有什麼有趣的玩樂事兒,大家一起逗個趣?”
雲澹說完,悄悄看了一眼顧沉宴,發現他並未反對,甚至衝他舉了舉杯,“你們隨意,當孤不存在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