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武趕緊伸手托住竇初開欲彎下的身子,出聲詢問。
「你該不會是…想當官了?」不會吧……這小子就這麼討厭習武?!
竇初開答得堅定。「是的。」
真傷人心啊!「你知道,在朝為官不容易,必須要有很多的心機。」
竇初開抿唇微笑。「初開明白。」
「你瞭解,入了朝廷就等於上了斷頭臺。」
不是他故意語出恐嚇,實在是這小子心太慈悲、人又厚道,根本不懂得那些陰險狡詐的伎倆。
竇初開頷首。「初開瞭解。」
「那你還選!」蘇武吹鬍子瞪眼。
「初開非選不可。」
嘖嘖~~~聽起來還真刺耳的緊!
什麼叫做非選不可,死路吔……那是條死路吔……這孩子怎麼就這樣的不受教?
「初開……你這孩子……」蘇武氣呼呼,不知道罵什麼才好的他,除了吹鬍子瞪眼外,就只能生悶氣了。
「蘇師父,初開明白您的用心,但也希望您老人家能成全初開的決定。」
「你心意已決,我說什麼你會聽嗎?」真是不受教的孩子。
「都說要把畢生的絕學傳給你,讓你做我的嫡傳弟子,哪知,你如此不識抬舉,給你兩條路走,偏給我選最難走的路,你這孩子……我實在是拿你沒輒了。真不知道我是哪根筋不對,門裡頭幾個資質不錯的兔崽子我不傳授,偏挑你這個對武功全然沒興趣的……真是自討沒趣了……」
面子掛不住,蘇武犯起了老毛病,從碎碎念延伸,成了自言自語狀,邊說著,還悶悶的扛起了布袋,大踏步的離開,偶爾幾句嘆息,隨著風一道兒兜進竇初開的耳裡。
他無奈,只能朝著蘇武離去的方向再拜三拜。
起身遙望遠方那蟠龍臥、猛虎踞的飛簷,清澈的眸底閃掠了一絲眷戀。
在那裡,不管是蘇師父的叨叨唸念、疼寵關護亦或是兒時的點點滴滴,現在走得走、離開的離開,僅剩他和晴姐姐兩人,以及時常不在府裡的蘇師父。
晴姐姐……他薄唇綻了抹溫柔笑痕。
想來,她是最適合留在蘇武門,伴著蘇師父的唯一人選了。
那他,就可以放心的離開,離開這生長十四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