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都是薄情負義之人。”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為她擋了一箭,差點連命沒了,她居然一點恩情都不記,轉身便與張煊混在一起了。”
司馬珩垂眼望著酒杯,沒有說話。
韓協重重嘆了一口氣,整個人一下像洩了氣一般:“沒想到,我們哥倆,居然都栽在這姐妹倆手上了。”
聞言,司馬珩抬眼看著韓協,問道:“阿協,舅父舅母要為你說親,你一直不應允,便是為了安平公主?”
韓協瞅了司馬珩一眼,抓起桌上的酒杯,大口將酒飲下,悶悶說道:“你知道了還問?”
司馬珩頓了片刻,說道:“安平公主大你幾歲,且育有兒女,又長期豢養面首,說起來,真不是你的良配。”
“這些我都知。”韓協苦笑道,“可有些事情,不是我能控制的。”
“既然你知道這個道理,那不就成了。”司馬珩笑了起來,“關於昭平公主,有些事情,也不是我能控制的。”說著司馬珩將杯中酒飲盡,說道,“明日天不亮便要起程,你也別喝了,早些回家歇息吧!”說罷便徑直起了身,推開廂房門走了出去。
聽著司馬珩漸漸遠去的腳步聲,韓協呆了呆,然後嘆了一口氣,然後又斟了一杯酒,自顧自飲了起來。
司馬珩離開春風酒樓後,徑直回了以前的昭平公主府。自從他回了雒陽,便一直住在公主府中。
一走進他和劉意映兩人所居的小院,範元便迎了上來,笑著行禮道:“公子回來了。”
“嗯。”司馬珩點了點頭,“明日要起早床,今晚要早些歇息。”
“那小人這就服侍公子洗漱。”範元說完便去叫人備水。
洗漱完畢,範元便準備服侍司馬珩更衣安寢。
司馬珩擺了擺手,說道:“你先出去,餘下之事我自己做。”
“是,公子。”範元行了禮,便輕輕退了出去,將門掩了起來。
此時,房中只餘了司馬珩一人。他的眼睛在屋中四處打量了一番。這屋子裡的裝飾擺設與劉意映以前居住在此的時候,一模一樣。櫃子裡甚至還有一些她沒有來得及帶走的衣物,彷彿她只是出門一趟,很快便會回來一般。
可是,他知道,她再也不會回來了。想到這裡,他輕輕一嘆,走到她的梳妝檯前,緩緩坐下。頓了頓,他拉開梳妝檯前的小屜,看見裡面已經空無一物了。那時秋霜回來替她拿衣物回營帳時,便將她的首飾都拿走了。他記得,這小屜裡曾經放有一個白色的小瓷瓶,那是避子藥。
在陪她歸寧回到公主府的第二天早上,他看見她偷偷在那瓶中拿了一粒藥服下。待她出門洗漱之時,他悄悄起身,從瓶中拿了一粒藥,之後找侍醫問過,說是太醫院所配製的避子藥。
那時,他便知道了,她是不願意為他生孩子。可他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仍然全心全意地待她好,期望著有一日,他能夠用自己的真心打動他。可惜,就算用自己的命做賭注,他最後還是輸了。
那瓶藥也已經不在了,應該是秋霜當時一起帶走了吧。在營帳最後那兩晚之後,她也是服了避子藥的吧?
如今,她懷孕了,卻不是他的孩子,對他來說,真是莫大的諷刺。他為她用盡了所有的心力,可到頭來,還是一無所有嗎?
明日,她終於要嫁給張煊了。若不是他從中作梗,他們應該早就成婚了吧?機關算盡,還是走到了這一步,是到了應該放手的時候了嗎?
一日後,定州城內,張家祖宅。
此時,一襲紅裳的劉意映坐在屋中,看著桌上晃動著的龍鳳燭,腦中一片茫然,先前那場婚儀,對她來說,猶如做了一場夢。
這是她第二回嫁人了,而兩次出嫁都非她願。第一回,是聽劉禎的安排,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