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張煊瞅了劉意映一眼,張開嘴想說什麼,猶豫了片刻,又咽了回去。想起司馬珩,劉意映便覺得心中悶痛,也不再說話,兩人便這般沉默著向前走去。
走到一處小院前,張煊停下腳,對著劉意映說道:“公主,今晚你便歇在此處。我就不送你進去了。”
“好。”劉意映點了點頭,也不與他多說,轉身便進了院門。
張煊看著她徑直離去的背影,呆了片刻,才轉身走了開去。
對於住了一個多月營帳的劉意映來說,這安王別院的軟床高枕看起來格外舒適。她已經兩個晚上沒睡覺了,白天在馬車上又顛簸異常,根本無法歇息,只能養養神。她只希望今晚可以將司馬珩從心中摒去,自己可以好好睡一覺,明日見到母親時,神情不至於太於憔悴。
劉意映洗漱完畢後,正準備歇下了,突然聽見窗外傳來一陣的竹笛聲。笛聲悠揚,只是聽起來似乎有幾分悽愴悲惋。
眾人皆知,張煊善笛。這定然是他所吹奏的。
“世子這麼晚了還不歇息?”冬雪好奇地向外張望著。
“別管他了。”劉意映對著冬雪說道,“把窗關上,我要歇息了。”
“是。”冬雪應了一聲,伸手將窗關了起來。那笛聲,便被隔絕在了窗外。
劉意映躺在久違的軟床之上,閉上眼,努力什麼都不想。也許是因為兩個晚上沒有閤眼,她真的很快便睡了過去。可為何在夢中,她又回到了成親的那個晚上。當她頭上的喜帕被挑起後,抬起頭,一臉俊朗的臉便映入了眼簾。他望著她,笑意盈盈,可她為何會覺得心中鈍痛不已?即便是在夢中,噴湧而出的淚水仍然將頭下的枕布浸透。
次日一早,劉意映便與張煊一同起程前往定州。一路之上,她乘馬車,他騎馬,兩人之間並無太多交流。
她掀起車窗上的帷簾,向前望去。張煊高大挺直的身影就在她眼前,可她卻覺得,她和張煊之間,有些什麼東西與小時候不一樣了。以前,他寵著她,總喜歡逗她,與她說話。而她也覺得,和他在一起,總是有說不完的話似的。可現在,她居然覺得與他已無話可說。也許,她和他之間,隔著的不僅是三年的時光,最重要的,還多了一個司馬珩。所以,所有的一切,都與以前不一樣了。
在日暮之前,劉意映終於到達了定州。
劉禎如今住在定州城西的靈臺山下的靈泉行宮。到了定州,張煊親自護送著劉意映去了靈泉行宮。
田太后早到了訊息,激動不已,非要親自到宮門前來迎女兒。劉禎拗不過她,便叫了陳皇后和劉燕竹一起陪她出來。
劉意映一下馬車,便看見陳皇后、劉燕竹一左一右攙著母親站在宮門前。一月不見,田太后頭髮白了不少。見此情形,她的眼淚一下便奪眶而出,大叫一聲:“母后,女兒終於見到你了。”說罷便跑上前,撲到田太后懷裡號啕大哭。
田太后看著女兒,也是心疼不已,與陳皇后、劉燕竹一起抱著劉意映,幾個女人便哭成一團。
最後還是榮福提醒幾人好幾回,說劉禎還在宮裡等著劉意映,幾人才慢慢收了淚,往宮內走去。張煊沒有一起進宮,給田太后和陳皇后行了禮後,便告辭而去。
這靈泉行宮比起雒陽城中的大齊皇宮小了許多,劉意映等人進了宮門,上了輦,沒多久便到了田太后居住的仁和宮。劉禎早已在殿中等候著劉意映。
此時,兄妹相見,頗有些劫後餘生的感慨。劉意映上前,伏身行禮,泣聲道:“皇兄,意映歸來了。”
劉禎看見劉意映,眼睛不禁一熱。他上前扶起妹妹,拉著她的手,坐到蒲席之上,哽聲說道:“意映,這些日子,你受苦了。都是皇兄沒用,沒有護住你。”
劉意映仰起臉來,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