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過來,多有叨擾,還請林老哥見諒。”
魏忠到底比林忠國年輕,他以老哥稱呼,倒也沒錯。
老爺子讓人沏茶待客,哪怕是知道眼前人才是害自家孫女的主謀,卻也不能與之撕破臉。
這種隱忍,叫他這種習慣了直來直去的人頗為不爽。
不爽到有些坐不住。
恰逢今天是週日,小滿一早就過來了,說是要親手給爺爺做一頓飯。
其他人都忙,有小孫女陪伴,原本林忠國心裡甚是寬慰的,卻來了魏忠這麼一個攪屎棍。
“魏老弟怎麼這個時間過來了?趕巧了,今天中午我小孫女下廚,這孩子一片孝心,大的都要忙,只她會哄我開心。可惜,前面十幾年不能承歡膝下,不然我這老頭子怕是早就享了孫女的福了。”
林忠國就不是個會說軟話的人。
反正也沒有外人,他就是把魏忠拒之門外,其實都沒有人會說他半句不是。
但因為牽扯良多,不能直接把魏忠這層面具撕掉,他覺得很遺憾。
自家費了那麼多心血,也不過是抓到了魏勤出面的證據,剛才這老小子在外面就大聲嚷嚷著是來道歉的,不就是想和他那兒子撇清關係嗎?
“是在下教子無方。不知道魏勤這些年怎麼心思歪到狗肚子裡去了,我今天前來,也就是想給林老哥一個交代的。”
他拿出一張報紙,遞過去。
上面登報與魏勤斷絕了父子關係,並對其進行了痛心的抨擊,同時檢討自己教子無方,順便對林家賠禮道歉,並表明會親自登門,直到林家上下原諒他。
這是個狠人。
對兒子狠,對自己也狠。
登報斷絕關係,還來個先斬後奏,我都與兒子斷絕父子關係了,這個道歉顯得很有誠意吧?
他拿著報紙來林家,不像是來道歉,反而像是來耀武揚威的。
你有你的張良計,我也有我的過牆梯,咱們騎驢看唱本兒——走著瞧!
好哇,你個老奸賊,竟然敢用這招來強迫我林家接受你的道歉。
人家都與兒子斷絕父子關係了,並且公開服軟,林家這邊原本小女兒雖然流落在外,卻也沒吃什麼苦,現在更是京大的優秀學生,去年麒省的高考狀元,這等造化,你如果揪著人家那點把柄不放,不就是氣量太小了嗎?
總有人會說林家是在故意為難人家魏老爺子。
“你倒是狠得下心。”
林忠國嗤笑,這算是哪門子的交代?
“不是我狠心,是魏勤那東西做事不講究。我魏家沒有這樣的兒子。”
“我們不是一個系統裡的,照理說根本不會生出齟齬,都怪那個不成器的東西。林老哥放心,我已經打過招呼了,這個案子,定會秉公辦理,魏勤害得雲崖夫婦和女兒分離十多年,如果不得到他應有的懲罰,哪怕是我也良心難安。”
“是啊,關鍵是不止我們家小滿被害,我兒媳婦抑鬱十多年,再牽扯到一個無辜孩子的性命,一個家庭的冤屈,哪怕現在小滿回來,看似一切歸於原位,可麒省林家,卻是死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林老爺子冷笑著把這筆賬也算到魏勤頭上。
“那個孩子,不是高燒不退,在當年那個環境下,根本救不活嗎?”魏忠也沒想到,還有這一茬要清算。
當時護士調換孩子的時候,孩子到底是死是活,過了這麼多年,誰也說不清了。
“可萬一能活呢?”
“高燒不退,只要用對了方法,便能活,不是說她就活該去死。”
林家當時很窮,那個孩子斷沒有活下去的道理。
即便林全貴一家知道了小滿和那個孩子被調換,這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