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景天連忙作揖答道:“陛下,我聽東廠密報所言,此妖伏行人走,倒是有一物類似。”
“哦?何物?”
“《山海經》中有一異獸,名曰狌狌,書中記載:南山之首曰鵲山,其首曰招搖之山,臨於西海之上。有獸焉,其狀如禺而白耳,伏行人走,其名曰狌狌。好食人肉,行蹤詭異。”藺景天答道,“怕是此物了。”
“藺監正博學。”端文帝誇道。
後續事宜便又正常了不少,先是督促順天府與東廠聯合儘快把妖物捉獲,又讓人傳旨給御馬監加強了禁軍防守,關贊與何安自然是責無旁貸。
皇帝親監,一通佈置,等出了養心殿已是黃昏。
出了養心殿,王阿與太子一行人拜別,從北華門出去,貼身伺候王阿的太監董芥早領轎子候著,王阿也不見什麼情緒,轉身就上了轎子。
“司禮監裡都誰在?”王阿問董芥。
“鄭秉筆在。”董芥道,“陳秉筆今兒不當值。”
王阿嗯了一聲:“去御馬監請關掌印過來,若何安在一併叫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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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阿回了司禮監,換下常服,剛坐下喝了兩口茶,鄭獻人已經進來,作揖道:“掌印,我來了。”
王阿表情不鹹不淡問:“陳才發人呢,今兒皇上召喚,他趕不回來?我記得狌狌一事乃是他主寫的密報。”
“說是不當值,宮外急事趕不上,便沒來。”鄭獻道,“掌印記得沒錯,確實是陳才發主寫,我半點不清楚。”
“合著你是一點不知情?”王阿眼皮子也沒抬,吹了吹碗裡的茶葉子,“問你竟也說不清楚。太子那邊兒倒是一清二楚啊。”
鄭獻連忙賠笑道:“掌印您這話說的。我自入司禮監當差,太子那邊就來往的少了,也難得去一趟。這事陳秉筆主操,我自然不方便多問。太子那邊更是沒有提及過。東廠密報不得與旁人知,這點規矩我還是懂的。”
順天府尹譚齊乃是太子太傅、當朝內閣大學士龐向笛的同窗。
一早又是太子先去給皇上稟報,倒讓東廠落了後。
鄭獻是太子身邊大伴……說他不清楚這事兒,誰也不信,說不定就是他看了密報跟太子告了狀。這會兒倒把事情撇的一乾二淨。
真不是個東西。
王阿心下了然,也不多糾纏:“他最近混是心不在焉,差事辦的越來越差。今兒我能給他頂了鍋,保不濟下次是個什麼情況。你呢,今兒就差人出宮把他給我找回來,我倒問問司禮監這份差事他還想不想做。”
鄭獻應了聲是,轉身便要退下,正巧關贊與何安二人來了。
幾個人互相打了招呼,當著王阿的面也不合適詳談,便彼此別了。鄭獻出了門,關贊與何安掀簾子進去。
二人站在下首向王阿作揖行禮。
王阿瞥了一眼何安,又掃了一下關贊。
兩人站的不近不遠、關係彷彿不疏不親。
七月初關贊一通鬧,京城裡沒人不知道。
可何安那邊真沒什麼聲息,還去給關贊請了罪。
關贊不說了,紫禁城裡十幾年老人兒,自然繃的住,可何安年輕輕的就這麼沉得住氣,王阿倒有些另眼相看起來。
王阿把這妖精的事情說了一遍,又道:“這事兒如今還在京城裡,尚且可控。那狌狌速度非人,亦會攀牆爬樹的,莫讓它進了皇城,擾了主子們的清淨。那咱們可真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關贊連忙道:“王掌印說的是,御馬監這邊定嚴加部署,不讓一隻鳥兒飛過城牆的。”
“如此便辛苦關爺了,你這邊多少仔細著點。”
“小的明白。”
關贊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