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何安皺了眉頭嘴硬道——殿下什麼都好,素來愛尋花問柳,以前在外遊學的時候,也總能傳出幾段風流佳話,如今回來了,京城這裡繁花似錦,定是要鬧騰好一陣子的,他心裡清楚得很,沒資格也不敢管。
可是今兒……
老七?
前幾日殿下剛進了內廷面聖,皇后那裡也沒過去,接著直接去見了萬貴妃,京城裡大家都知道的清楚。如今沒隔幾天,老七就來照夕院饗客?
那個笑面狐狸,誆騙五殿下來了這地兒,指不定是想做什麼呢。
興許是要離間殿下和太子之間不算穩固的信任?如果真是這樣,封藩之事迫在眉睫,可不太妙了……一旦落人口實,給五殿下站了老七的隊,在太子那邊怕是無法挽回。
一行人本來都走到了後院門口,何安頓**形,回頭道:“帶路。”
徐奉鑾帶著一干人候著,正抬手作揖:“督公慢——啊?”
“帶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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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盈香姑娘彈完了一曲《桂枝兒》再不問趙馳想聽什麼了,自己坐在一旁,乖覺的彈些不成曲調的聲音,十分敷衍。
酒過三巡,氣氛正酣。
老七放下杯子,笑問:“五哥,這次回京什麼打算?”
趙馳不動聲色:“什麼打算?”
“在外這麼多年,諸多兄弟都封了爵位,三哥、四哥都在藩地上自給自足,好不逍遙。”趙瑾仁笑道,“我不久前也得了個仁親王的封號。五哥倒是落後了。如今五哥回來了,是想討個爵位封地,還是想在京城有一番作為。”
趙瑾仁說話不繞彎子,比起東宮來不知道是直接了多少。
趙馳只當沒聽懂,反問他:“以七弟的看法呢?”
“咱們兄弟十七人,除了幾個還在襁褓裡的勞什子弟弟我記不得名字。其他大部分都封了藩。前面幾個除了老六夭折,其他人最差都是個王,再後來老八老九他們已經是封到郡王了。再加上歷代皇子封藩的大有人在,肥美之地都封了個精光。再封下去,怕是無地可封。”趙瑾仁道,“依我看,五哥還是留在京城吧,也許未來有所變化還未可知。”
趙馳瞥他,笑道:“七弟真不拿自己當外人。”
“自然不是外人,我們乃是親兄弟。”趙瑾仁道,“當年我母親萬貴妃就與蘭貴妃走的近,如今我們親兄弟之間更不能見外,這也是……我母親的囑託。”
他這語氣直指趙馳與萬貴妃私下的往來。
“仁親王這建議不錯。我回頭奏明東宮,請太子哥哥為我定奪。”
“太子。”趙瑾仁毫不客氣的嗤笑一聲,“太子若能給五哥你定奪,他早就定奪了,何必等到今天,我聽說皇帝已經讓內閣和司禮監在議個辦法。太子能左右誰?”
“七弟的意思是?”
“咱們大端,素來以內閣為首。六部之事,無論何種,大大小小皆要上報內閣,由內閣出票擬,報司禮監,司禮監整理了之後,原本是要給皇帝來批紅。父皇年邁,醉心修仙,懶得管理朝政,這批紅之權就放在了司禮監。”趙瑾仁屏退了左右,站起來,行至老五面前,“如今朝廷局勢,五哥難道看不清。雖然內閣首輔於睿誠是皇后之人,東宮太傅。可司禮監掌印王阿如今深得聖上信任,內行批紅之權,外掌東廠大印。就算內閣本事再大,也得向王阿低頭。你的事情,不過是王阿一句話、一行字而已。”
趙瑾仁一笑:“他東宮有什麼,鄭獻嗎?一個剛爬到秉筆位置上的奴才?虎視眈眈東廠廠公的位置這麼多年了,還不是被王阿牢牢把持著?哦,要不然就是御馬監提督何安,御馬監雖然手握禁軍,牢牢護著大內,可他上面還有個關贊,那老傢伙身體硬朗,怕是一時半會兒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