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
“皇城裡西廠不知道的事兒不多。”何安輕描淡寫道,“皇上沒找王阿,反而找你去做了什麼?”
鄭獻猶豫了一下,就聽何安道:“怕是皇上自覺時日無多,讓你去為他秉筆,把立儲的遺詔都寫了。至於為什麼不找王阿而找你……那會兒老七還沒死,王阿又是七皇子黨人,皇上怕生變故。那只有一個可能,跟之前的謠言不同,太子這位置並無更改。遺詔上繼承大統的人的名字乃是太子名諱。”
鄭獻一驚:“你想知道什麼?!”
何安一字一句問道:“那裝了遺詔的建儲匣現在藏在哪兒?”
“……你瘋了。”鄭獻喃喃道,“你一個太監,你想幹什麼。”
“在哪兒?”何安的聲音緩和而縹緲,虛無中像是帶了無盡的誘惑,“師兄,只要你告訴咱家,就有一條活路。”
鄭獻內心天人交戰。
這驚天的秘密絕對是他最後的砝碼。
可如今不由得他不選。
何安也不急,就等著他,瞧著冷汗從他狼狽的臉上滾落,血汙竟然被帶走,留下了無數猙獰的印記。
過了好一陣子鄭獻道:“你,你附耳過來。”
高彬去開了鎖,何安走進去,撩袍子蹲在鄭獻跟前,鄭獻小聲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何安終於眉目舒展,站起來笑道:“原來如此,怪不得宮裡搜遍了都找不著。”
鄭獻困惑道:“太子繼位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兒……你又何必大費周章。”
何安冷笑了一聲。
一道閃電從鄭獻腦海裡陡然劃過。
他驚道:“你、你不是太子黨人!你不是想保太子順利登基!”
“切!”何安厭棄道,“說得好像你挺忠心似的,你若是要保太子,就不該揹著老二去找老七收拾我。你該不會以為老七死也是你的功勞?”
鄭獻陷入一種茫然的癲狂:“你你……你是誰的人?你要保誰?你……你要保的人是秦王?是秦王!!!”
何安終於忍不住笑了:“媽呀,師兄,笑死咱家了。你到底是怎麼坐上秉筆的位置的?!”
高彬從腰間拿出**,又拿出一隻羊皮手套帶上,走到鄭獻身邊。
“如今說什麼已經遲了。”何安道,“喝了吧。”
高彬用那帶著手套的手,捏著鄭獻的下巴,迫他張大嘴巴,一頓猛灌,那**裡的液體統統進了鄭獻的嗓子眼兒裡。
鄭獻嗆得不行,有幾滴落地,竟然在地上發出哧的響聲,連地上都灼燒出一個洞來。
高彬喂完了那液體,這才退到何安身後。
鄭獻再說不出話來。
他瞪著雙大眼睛,不甘心的瞧著何安。
嘴裡冒著血泡。
“……選生選死,那是師兄你的選擇。”何安眉目冰冷道,“可惜你沒問問咱家選什麼。讓咱家選,你只有死路一條。”
他說完這話,鄭獻猛然一咳,吐出一大口血水,瘋狂掙扎起來,鐵鏈子打得劈啪作響。聲音又響又亂,還摻著回聲。
聽起來駭然可怖。
鄭獻不知道掙扎了多久,最終了無生息,死在了這地牢裡。
何安掏出塊白布帕子,用食指墊著,擦了擦鼻下,像是那處沾染了血汙似的。
接著他將帕子扔在了鄭獻的臉上,蓋著了他那張尚停留著恐懼的臉。
“下去了跟孟婆多要兩碗湯。”何安道,“投個畜生道也好過來世在做太監了。”
*
從地牢裡鑽出來,只覺得人都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