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他師父是從小到大對他最嚴厲的一個人,楚長醉很少看見他的師父笑過。
他的師父在十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有很多東西楚長醉小的時候不懂,他也未必沒有埋怨過為什麼他的師父很少對他笑。
但是長大以後,楚長醉倒是更懷念他師父那不苟言笑的臉,和只有最熟悉的人才能感受到的勸誡和關心。
風無痕算起來也是他的長輩了,雖然看著他的那張臉,楚長醉總是會忘記這件事。
但是他總有種奇怪的錯覺,似乎那天風無痕像是在勸誡他……
楚長醉想到這,忽然笑著搖了搖頭。
不,不可能的。
那可是風無痕啊。
如果現在他的師父還活著,那麼他可能是世上唯一一個真正關心他的人了。
師父,如果你還活著,那你希望我能怎麼做呢?
但是儘管確定自己是想多了,但是楚長醉還是莫名的多了種執念。
他真的特別,特別想知道風無痕到底用的是什麼方法的。
一般的方法恐怕風無痕都看不上,觀星這種手段在對方的嘴裡更是小兒科。那麼風無痕擅長的究竟是什麼占卜方法呢?
況且……風無痕擅自修改了天命,這恐怕也絕對不是簡簡單單就能做得到的吧?
楚長醉現在看淡了生死,轉而就開始關心起了一些跟自己的老本行有關的東西。
畢竟楚長醉可是鬼谷門的天才,他在奇門遁甲這方面的天賦是獨一無二的,可是那種能夠修改天命的方式,他卻從來都沒聽過。
對於擁有某種天賦的人來說,沉浸在那種事情當中就可以讓他獲得無窮的樂趣。
占卜從來都是走鋼絲的一個事情,人人都說命太好的人不適合算命,在楚長醉看來,所謂的算命只不過是在天道的規則之中窺探天機而已。
就像是從一把佈滿了鋼刀的峽谷中度過一樣,每一步都要萬分小心。
算命的人口齒伶俐,心似玲瓏,但那隻不過是因為算命人需要多加小心,否則一不小心就容易踏進深淵。
但是楚長醉卻很喜歡這種感覺。
楚長醉現在的心情就像是老酒鬼看見了一罈陳年老酒一樣,被死死的吊著,永遠放不下。
總而言之,楚長醉現在臨死之前只有一個願望。
——他想知道,掌櫃的真正水平究竟有多麼厲害?
如果有機會,他一定要用自己最厲害的方法來試探出掌櫃的實力。
……
——轉眼間,楚長醉和華山派長老約定好的日子就到了。
那一日,楚長醉特意換了一身新的衣裳。
就憑他這身打扮,就絕對算得上是風流倜儻,以至於今天出門的時候不少附近的小姑娘都偷偷的回頭朝著他看。
但是楚長醉心裡卻沒什麼感覺。
他心知肚明,自己今天換上這身新衣服究竟是為了什麼。
門口有一個在那裡賣燒餅的小姑娘偷偷的抬頭看了他好幾眼。
平時楚長醉都會盡量避開她,但是今天卻鬼使神差的停了一會。
那個小姑娘總是穿著一身有些破舊的衣服,但是卻洗的很乾淨。纖長的手上有著一層薄薄的繭,但是眼睛卻像是外面攤子上賣的杏核一樣。
楚長醉平日裡出門時幾乎都不怎麼說話的,可是今天他卻看了那個姑娘半天,然後又抬頭看了看她的頭頂。
在門口的屋簷下,有著一窩才剛剛孵化出來的燕子,每一隻燕子都張大著嫩黃的嘴,嘰嘰喳喳的叫著。
真好啊,夏天的氣息已經到來了。楚長醉看了一眼那窩燕子想到。
世界的萬物都按照它自己的軌跡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