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居住的部分百姓趕往至荒無人煙的郊外,為的不過是方便吸食。
防守森嚴也不過是怕入了魔的人闖入城內引起恐慌。
他忽然抓住璟流的手,急切地道:“只要你能救我兒子,我什麼都答應你!這是我她和我在世上留下的最後的骨肉!我不能違背對她的承諾,我要讓他好好地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說到後頭,他已經有些語無倫次。
璟流道:“我會救你孩兒,先離開此處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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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流用了兩天兩夜方驅除了問深體內的魔氣,耗費了不少修為。所幸雲川先前有用修為護體,雖受到了感染,但並不算嚴重,璟流稍費功夫便令雲川醒了過來。
醒過來後的雲川第一件事便是將自己關在房裡。
璟流並不在意,直接尋找問天城主兌現諾言。不過是短短數日,問天城主竟蒼老了許多,印堂隱隱有發黑之兆。不過他雙眼裡卻一派輕鬆,只見他從袖間摸出一把鑰匙。
“那一日闖入藏寶閣的人是你們吧,不過也罷,你們驅走了我兒體內的魔氣,這些都是小事。這是藏寶閣的鑰匙,我將問天鼎放回藏寶閣了。我本該守護鏡都的寶物,可我既然答應了你們就不會食言,拿去吧。”
璟流接過鑰匙。
問天城主又道:“真正的雪枝在哪裡?”
璟流沒想到問天城主會問這個問題,只道:“已然離開鏡都。”
問天城主不以為意,說道:“也罷了,當初我也不願與命閣聯姻,若非我兒非要娶雪枝,亦不會有今日。既然我兒已經恢復,鏡都好姑娘萬千,也不必娶命閣那一位。婚事就此作罷。”
他打了個哈欠,揮揮手。
“神君慢走,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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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流取了問天鼎,收入袖袋後方回了房間。
連著兩日,阿媚不曾進食,一直躺在榻上,也不曾開口說過話。璟流知曉她在難過,妖王尚有餘魂和身體,可明淵卻是真真正正的煙消雲散,璟流也無可奈何。
他輕嘆一聲,坐於床榻邊,道:“問天鼎已得,今日我見了問天城主。他一己之私而罔顧鏡都子民的性命,又借魔氣為己用,如今印堂發黑,恐怕命不久矣。”
阿媚轉過身,睜著一雙發紅的眼。
她問:“師父,這是報應嗎?”
“是。”
她眼淚滑落:“可是師父他也沒做什麼壞事,為何連死也無全屍?他做錯了什麼?”
璟流想起明淵臨終前的最後一句話,似是想到什麼,可瞧見阿媚發紅的雙眼,他將她攬入懷裡,輕撫她的背脊,說道:“明淵臨終前並無痛苦,也許死於他而言的確是一種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