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硯飛向阿媚,落在她的手中。靈安仙君道:“眼下你有兩個選擇,一是磨成粉救丹華,二是帶著它離開救你父王。”
愛人與親人,二選一。
阿媚咬牙切齒地道:“靈安,你為何要逼我!”
他淡淡地道:“他為你做了那麼多,你為他又做過什麼?”阿媚氣得向靈安仙君使了一招,靈安仙君避過,阿媚不假思索便奔到璟流身邊,她嘗試著用修為除去璟流臉上的傷疤,可惜徒勞無功。
非五界之物所傷,果真只能用非五界之物來治療。
“師父,你醒醒。”
靈安悠悠地道:“能救丹華的,只有你手中的青銅硯,為定坤墨所傷,便只有定坤硯能治。”
她直勾勾地看向靈安仙君,說道:“璟流是我夫,妖王是我父,兩者我皆不願有所負。兩者擇一,我選擇第三種方法。”
靈安笑了:“只有兩個選擇。”
阿媚道:“不,還有第三個選擇。”她驀然起身,雙掌合一,祭出一顆閃著紅光的元丹。她道:“還望你莫要食言,待我師父醒來,你將定坤墨交予他。”
靈安仙君一震,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你……”
阿媚道:“你說我不曾為師父做過什麼,可我願把我的命給他。”緊握的拳頭展開,元丹飛往璟流,此刻,靈安仙君卻硬生生地將元丹逼回阿媚的體內。
她一怔,道:“你想如何?”
話音未落,地上的璟流忽然消失了。她回過神,只聽靈安仙君說道:“你走吧。”
阿媚反應過來,之前的種種都是幻覺,她低頭一望,掌心上仍有青銅硯。她更是怔楞,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靈安說:“不是為你,我只是為了丹華。你願意捨命為他,透過了我的考驗。定坤墨便當作我還你的人情。”
阿媚問:“你何時欠我人情?”
靈安說:“當初是我告訴曼珠,峚山之巔千年斷腸草能制服上古兇獸。”
結界倏然散開,璟流破窗而入。他直奔阿媚,道:“我看到你元丹的光芒,你……”阿媚道:“師父,我沒事,定坤墨已經到手。”
她不曾提及之前的幻境。
璟流仍然不放心,上上下下地打量阿媚。此時,靈安仙君道:“我沒傷你徒兒半根毫髮。”
璟流眉頭輕擰。
靈安仙君又道:“你不信便罷了,我尚有仙務在身,沒空與你多說。”正要離開,卻被璟流一把扣住左肩,他皺眉道:“你為何只剩半身修為?”
靈安仙君不以為意,說:“只不過受了點傷,養個幾百年便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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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安仙君御劍離去。
直至千百里之外,他方停下。一道白影悠悠轉出,道:“你現在修為還不及老身,我輕而易舉便能打敗你。”靈安仙君收起仙劍,一臉毫不在乎的模樣。
“我教你修煉,傳你半身修為,你自稱老身,我這個師父該自稱什麼?”
雪枝嗤笑一聲。
“你說得倒是好笑,我何時拜你為師了?你傳我半身修為,我贈你定坤墨,你來我往,公平交易。”她瞥他一眼,又道:“你活得沒我長呢,你若告訴丹華神君,你為了定坤墨捨棄半身修為,你們便能冰釋前嫌。你藏著掖著,他不會知道你為他做了什麼,他仍然會覺得你是個混賬。”
靈安仙君瞪她一眼。
“你不懂。”
“靈安,我吃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你聽老身定不會有錯。”
“我們上仙不需要吃飯。”說著,他眺望遠方的長安城,此時朝陽破雲而出,金黃的光澤暈開,鋪灑大地,他輕聲道:“你不需要懂,他也不用懂,我只是想為他做點事,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