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蔫了,打從化成人形後,她很少有這樣的感覺。可如今,似曾相識的感覺再次浮現。
她搓了搓手臂取暖,不停地往掌心裡呵著熱氣。
然而並沒有什麼用,撥出來的氣都是冰的。
她開始在四四方方的冰窖行走,又蹦又跳的,企圖能讓自己的身體熱一些。
“沒有用的,你不要掙扎了。”
“誰說沒用,我起碼覺得比坐著的時候要暖一點了。”話是這麼說,可阿媚心裡也覺得自己是在安慰自己。這個鬼地方,冷得像是冰塊一樣,而且冰塊還是幽山特製的,五界之術都無法禦寒。
最讓她心煩的是,在這裡,傳音密符壓根無法使用!
她說:“不行,我一定得離開這裡,我父王還等著我去救他,司空還等著我回去,還有云川和之涼。”
“別費勁了。”他有氣無力地說:“我們在這裡待了這麼久了,都沒人過來救我們,你省點力氣吧。”
阿媚看了他一眼,說道:“不要,要我坐在這裡等死我做不到。你……”她停頓了下,說:“你的腳快……快融化了。”
他低頭望了眼,說:“在我預料之中。這裡溼氣重,再待多幾日,恐怕我的手手腳腳都要斷了。”他伸出手,拍了拍腳底的冰渣子,模樣很是平靜:“能來這世間一遭,我很高興。”
阿媚說:“得了,現在不是說遺言的時候,你別這麼沮喪,死不了。出去後,我再用清光毫給你畫一對腳,有了前車之鑑,我一定給你畫得漂漂亮亮的。”
她拍了拍臉蛋,讓自己打起精神。
“你好好想想,白漾給你的記憶裡有沒有跟冰窖有關的?既然能進來,肯定也能出去的,一定有出口的。”
他閉上眼睛。
半晌,阿媚問:“想到了嗎?”
他說:“我有點困了。”
阿媚急得就差抓耳撓腮了!她深刻地意識到此時不能靠這個與她爹生得一模一樣的畫中人。平坦的冰面寒氣層層滲透,何為遍體生寒,連骨子裡都是冰渣子的感覺,她是感受到了。
她忽問:“如果你掉進水裡了,會怎麼樣?”
他說:“沒試過。”
“你的腦袋能保持住嗎?”
“應該可以保持久一點……進水了倒掉就好。”
她咬牙道:“好!等出去了,我再給你畫個新的身體!”
她足底的冰面在慢慢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