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春雨潤物細無聲的行動力才能把太太追回來吧。
王藍在車內被秦總的追妻精神感動得不要不要的, 一轉眼,就見到自家老闆大步走來,面色慘白,嘴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
等進了車裡,王藍還聞道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王藍:“秦總,太太吐您身上了嗎?”
秦禮初:“我更寧願是她吐的。”
王藍從未見過這樣的老闆, 語調裡帶著一股子的咬牙切齒,還有一絲茫然。王藍也不敢多問,立馬去後備車廂拿出了備用的衣衫。
王藍知道老闆的性子,等他把髒汙的上衣脫了下來,立馬接過,拿出去扔了,重新回到車裡時,老闆已經換好了乾淨整潔的衣衫,釦子卻意外地沒有扣到最上面,反而空出了最上面的兩顆。
他扯著領子,整個人散發著一股肉眼可見的煩躁。
王藍心知老闆估計在火鍋店裡和太太出什麼事了,但是也不敢多問,就安安靜靜地待在駕駛座上。過了五六分鐘,他透過後視鏡,見到老闆似乎漸漸冷靜下來了,才斗膽開口問:“秦總,是回杏花公館還是公司?”
秦禮初沒有回答。
他側首望著車窗外。
車窗外是一條安靜的衚衕,夜裡幾乎沒有燈光。
車內開了一盞昏黃的燈。
王藍覺得老闆整個人似乎跟黑夜融在了一塊兒,他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挫敗和難過。他以前總覺得老闆高高在上,如今發現老闆就是個普通的為情所困的凡人。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也不知道從何處安慰。
他甚至覺得這麼難過痛苦,乾脆不要追回太太了。
這個世界上本身就沒有誰離不開誰。
要不然他也不會分手這麼多次,也依舊沒心沒肺。
王藍說道:“秦總,你知道有一個說法嗎?這個世界上能讓自己心動的人,不止一個,這個沒有了,總會遇見下一個令自己心動的人……”
雖然他之前很支援秦總追妻,可是見到自家老闆這麼痛苦,王藍覺得不如放棄算了。
他斟酌片刻,說道:“有時候放手也是一種成全”。
追了半年,太太還是無動於衷,看起來太太早已放下,也許擁有自己的新人生了,只有秦總陷在過去,從未出來過。
秦禮初從來沒有想過放手。
最初答應和梓鹿離婚,是以為她在鬧脾氣,她要鬧他就順著她,鬧完再複合。如果知道她是鐵了心要離開他的生活,他死活也不會在離婚協議上簽字。
如今想想,他沒有當面告訴梓鹿他在想什麼,迅速答應離婚,對於她而言無疑又是新的傷害。
秦禮初從未這麼恨過自己。
他沒有用最好的方式去愛梓鹿,反而讓她倍感冷落,倍感傷害,倍感委屈。
離婚後,他認清自己的錯誤,想要改正,可感情的事情不像工作。
工作擁有一個目標,他也知道如何向前前進才是正確的。
而追回梓鹿,卻不知道什麼才是正確的道路。
他像是一個盲人,在過河,自以為找到方法,可現實在告訴他,這個方式也未必是正確的。他想梓鹿能依靠自己給自己安全感,想她能自己站起來,這樣她以後無所畏懼。
而他在中間的所作所為都微不足道,梓鹿也不必知道。
等她哪天從對父母的心結走出來,學會愛自己,變得強大自信的時候,他再去光明正大地追求她,光明正大地對她好,彌補過去的種種傷害。
他選擇這條路,自然也料想過梓鹿周圍會出現其他男人。
他想象中的自己是可以心平氣和地對待,梓鹿最後還是會回到自己的身邊。他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