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飛機。
梓鹿是臨時起意回的深圳,她沒有事先告訴白老爺子。
老爺子好排場。
但凡知道她要回來,必定興師動眾。
她初三畢業的那一年去了北京,過年回深圳探望老爺子的時候,沒有做白家的私人飛機,乘坐的是民航。一下飛機,走到到達層,響亮的禮花“咻”地放出,紅地毯自她腳下鋪開,地毯兩邊總共站了幾十人,整整齊齊地穿著黑西裝,戴著墨鏡,拿著手幅——
熱烈歡迎大小姐回家。
全場矚目。
回憶起過去,梓鹿臉上掛著幾分懷念的笑意。
她離開機場,去機場服務裡租了一輛車。
老爺子住的地方,計程車一般不載,還不如自己開車方便。
梓鹿開了一個小時的車。
繁華的城市逐漸變成幽靜的山林。
老爺子喜愛幽靜,也不愛和一群人擠在一塊地上,當年從港島舉家搬遷到深圳的時候,買了一座山頭,又在山頭後買了一大塊地,請了七八個國內知名的設計師,才把他的山間豪宅給打磨了出來,有護城河,還有護城橋,大有山中土皇帝的趨勢。
山林是上栽滿了果樹,尋常人見著也難以聯想山頭過了,擁有令人歎為觀止的豪宅。
山林裡也修了路,倒也不會難開。
梓鹿開了十來分鐘才逐漸見到宏偉的鐵藝大門。
大門敞開。
她正納悶時,又是似曾相識的禮炮聲響起,緊接著又是紅地毯鋪開,半空中響起了一道熟悉又蒼老的聲音——
“熱烈歡迎囡囡回家。”
梓鹿的眼眶瞬間就泛紅了。
她四處打量,庭院裡只有兩三道修剪花圃的人影。她從車道里拐了進去,直奔門口。白老爺子拄著龍頭柺杖站在門口,伸開空出的那隻手臂,笑得滿臉皺紋擠在了一塊。
“囡囡回家了。”
剛剛還只是泛紅的眼眶現在掉落豆大的淚珠,梓鹿三步當兩步地奔向老爺子的懷抱。
“外公。”
白老爺子拍著自家外孫女的背:“囡囡吃苦了。”
梓鹿的眼淚掉得更厲害了。
白管家提醒道:“老爺子,大小姐剛回來,一路奔波,不如進去邊坐邊說,蔡媽還做了大小姐愛吃的茶果。”
白老爺子說:“囡囡,進門吃茶果。”
梓鹿也擔心外公站久累了,連忙說:“好。”
爺孫倆一同進屋。
白老爺子也不用柺杖了,直接由外孫女攙扶著進了家門。
梓鹿詢問之下,才知道打從她下了飛機後,就有人通知白老爺子,她從寶安機場出來了。白老爺子立馬讓家裡的傭人做好準備。
本來也估摸不準她是不是要回來,但白老爺子寧願空歡喜一場,也想給外孫女一個驚喜,見到外孫女出現在山林腳下時,別提有多開心。
梓鹿聽得鼻子又是泛酸,說:“外公,我以後常回來陪您。”
白老爺子樂呵地說:“不用惦記我,囡囡平安喜樂就好了。囡囡吃茶果,都是你愛吃的……”
桌上還泡了壺白茶。
白管家給梓鹿倒了一杯,笑說:“家裡沒人愛吃茶果,老爺子年紀大了,林醫生也不讓他吃。老爺子怕蔡媽手藝生疏,哪天大小姐您回來了吃不到熟悉的味道,隔三差五就讓蔡媽做茶果。每每有訪客拜訪,客人們都能吃到蔡媽的茶果。”
梓鹿嚐了一口,和記憶裡的味道沒有任何差別,外皮軟糯,豆沙餡兒香甜。不管她在北京吃了多少糕點,永遠及不上孩提時的味道。
梓鹿覺得自己今天特別容易感傷,吃著吃著,鼻頭又泛了酸,可是又生怕被老爺子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