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還只是一圈淡淡的暗紅色,現在就像是高度近視的人戴上了眼鏡一樣,無比清晰地看見蘋果周遭是接近黑紅的顏色,每一個蘋果的梗上都有一道淺淺的氣,蜿蜒而上,連線著祠堂裡的牌位。
那一股氣越靠近牌位越淺。
藍明修倒抽一口氣,說道:“這……這……好像反了過來了,不是蘋果在供奉牌位,而是牌位在供奉蘋果。”
程翎說道:“沒錯,你們藍家的列祖列宗都在供奉這個東西。”
“什……什麼東西?”
程翎撥開第二盤外面的蘋果,露出了最裡面的一個蘋果。
她的手指輕輕一劃,果皮破開了,一個血紅色的帶著觸角的蟲腦袋鑽了出來。程翎的手指一彈,一個透明的光圈圍住了它。
腦袋只有指甲大小,可蟲的身體卻足足有成年男性的手臂那麼粗長,也不知道它怎麼縮在那麼小的一個蘋果裡的,如今被光圈圍住了,正使足了勁兒瘋狂地撞擊。
程翎的神色微冷,只聽她說道:“骯髒玩意,宛城竟然也敢用!”
藍明修見程翎面色不佳,只覺周遭氣壓驟降,認識程翎這幾日以來,還是頭一回感受到了外溢的精神力壓制,登時覺得一口腥甜呼之欲出。
所幸程翎控制住了,他才勉強扶住了供桌站穩了身體。
他帶著顫音問:“這是什麼蟲?”
程翎沒有回覆他,她似乎在思考什麼。
藍明修也不敢多問,安安靜靜地等著程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程翎忽然冷笑一聲,和藍明修說道:“這是血蟲,是一種邪惡禁術的引子……”
藍明修從未聽過血蟲這種東西,困惑地問:”邪惡禁術?”
程翎說道:“血蟲這種東西,並非生靈,是集萬惡於一身的邪物,別說千年,萬年都難遇到一個。這玩意兒,至邪至惡卻又擁有無比強大的力量,是邪魔一族的聖物,它可以輕而易舉地復活任何一切東西……”
她凝視著光圈裡的血蟲。
“我以前聽過這種禁術,只是沒想到宛城竟然連這樣的禁術也用上了……”
藍明修怔怔地問:“這種禁術也需要凡人嗎?為什麼它要供奉在我們藍家的祠堂裡?”
程翎說道:“據我所知,這種禁術十分霸道,也十分強大,根本不需要你們人類,但這條血蟲似乎需要你們藍家,它吸食你們藍家的精氣和血氣才養成這般模樣……”她忽然“哦”了聲,說道:“看來宛城找了條不怎麼樣的血蟲……”
光圈裡的血蟲彷彿能聽得懂人語,聽見程翎這麼說,腦袋膨脹了數倍,開始瘋狂地撞擊光圈。只可惜程翎佈下的結界穩如泰山,任憑它撞擊,也沒有被動搖絲毫。
程翎的眼神一派冷然。
“這樣的東西不配存在這個世上。”
她的五指張開。
藍明修能感受到一股強大之極的力量從她的掌心蹦出,緊接著光圈不停地縮小,那一條肥胖的血蟲逐漸被壓扁,只聽一聲“砰”,光圈炸裂,裡面的血蟲化作了齏粉洋洋灑灑地落在了祠堂的地面。
與此同時,祠堂上的每一個牌位也在瞬間變得黯淡無光,殘敗潰爛,供桌上的蘋果甚至還長出了蛆,彷彿藍家的祠堂已經有上百年沒有人來打掃清潔過一樣。
藍明修在內心感慨著程翎的強大。
……也只有城靈的力量能做到這樣了吧?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藍明修卻發現程翎眉頭緊緊地擰住了,她整個人面色微微發白,嘴唇漸漸染上深紫的顏色。
只見她踉蹌了兩步,後退到了牆邊,額頭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她的五指緊緊地握住了拳頭,上面的青筋清晰可見。
藍明修愕然地道:“程……程翎,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