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氣息是如此地強烈。
他一揮袍袖,炸開赤裸的地面。
土壤四濺。
然而,土壤之下仍是土壤,並未有任何改變,也不像之前那般出現機關的門面。
明淵問:“你確定阿媚便在這裡?”
璟流道:“氣息就在此處。”他微微沉吟,道:“她一定在這裡的哪個地方,白漾不知使了什麼詭計,定是用了什麼方法隔開了聯絡。”
明淵說:“此處乃幽山,不可用五界之法去解。如若尋不到,不如回到最開始的地方。如今過了這麼久,再不過去,怕阿媚撐不住了。”
璟流亦覺得有理,當即放棄憑藉白月光尋人的方法,與明淵一道折返白漾所住的院落。
明淵問:“你是在阿媚身上設了禁制?”
璟流道:“並非禁制,只是贈了她一樣寶物,喚作白月光,一旦有危險,便立馬能所感應。”
明淵說:“此等寶物,我在妖界也曾見過一二,大多用在雙修伴侶的身上。”
“並不一樣,除此之外,白月光還有一樣用處。”
阿媚冷得直髮抖,明明用了仙術禦寒,可在這個鬼地方卻半點用都沒有。她覺得自己快要蔫了,打從化成人形後,她很少有這樣的感覺。可如今,似曾相識的感覺再次浮現。
她搓了搓手臂取暖,不停地往掌心裡呵著熱氣。
然而並沒有什麼用,撥出來的氣都是冰的。
她開始在四四方方的冰窖行走,又蹦又跳的,企圖能讓自己的身體熱一些。
“沒有用的,你不要掙扎了。”
“誰說沒用,我起碼覺得比坐著的時候要暖一點了。”話是這麼說,可阿媚心裡也覺得自己是在安慰自己。這個鬼地方,冷得像是冰塊一樣,而且冰塊還是幽山特製的,五界之術都無法禦寒。
最讓她心煩的是,在這裡,傳音密符壓根無法使用!
她說:“不行,我一定得離開這裡,我父王還等著我去救他,司空還等著我回去,還有云川和之涼。”
“別費勁了。”他有氣無力地說:“我們在這裡待了這麼久了,都沒人過來救我們,你省點力氣吧。”
阿媚看了他一眼,說道:“不要,要我坐在這裡等死我做不到。你……”她停頓了下,說:“你的腳快……快融化了。”
他低頭望了眼,說:“在我預料之中。這裡溼氣重,再待多幾日,恐怕我的手手腳腳都要斷了。”他伸出手,拍了拍腳底的冰渣子,模樣很是平靜:“能來這世間一遭,我很高興。”
阿媚說:“得了,現在不是說遺言的時候,你別這麼沮喪,死不了。出去後,我再用清光毫給你畫一對腳,有了前車之鑑,我一定給你畫得漂漂亮亮的。”
她拍了拍臉蛋,讓自己打起精神。
“你好好想想,白漾給你的記憶裡有沒有跟冰窖有關的?既然能進來,肯定也能出去的,一定有出口的。”
他閉上眼睛。
半晌,阿媚問:“想到了嗎?”
他說:“我有點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