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穿著黑披風,帶著黑色面罩,渾身上下幾乎要與黑夜融為一體。黑影悄無聲息地趴在明淵的房門前,似是在豎耳傾聽著什麼。
阿媚問:“他的目標是師父?”
璟流道:“不一定。”
話音落時,黑影離開明淵的房門,在璟流與阿媚的房前停了下來。璟流手腕微揚,屋裡的人喊得愈發盡情。那一道黑影停了很久很久,阿媚看見他低下了頭。
然後……然後竟是抱頭在門口蹲了下來。
阿媚:“他這是在不好意思?”
璟流也沒想到會如此,手腕再揚,屋裡令人害臊的聲音漸漸停下。終於,黑影又重新站起,身體往前一傾,竟是又腦袋在撞門!
屋裡窸窣聲響起。
屋裡一道極像璟流的聲音響起:“誰?”
黑影卻也不跑。
阿媚說:“真奇怪,他到底想做什麼?”她眼裡有狡黠的神色閃過,雪白的斗篷在夜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阿媚手起刀落,沒有任何防備的黑影披風被砍成兩半,隨風飄落。
只可惜黑披風之下還是一身黑衣裳。
阿媚喝道:“鬼鬼祟祟的,你到底是誰?”
黑影慌張地轉身就跑,沒跑幾步,璟流施施然地現身:“四周我已設了結界,閣下摘下面罩吧。”窮途末路之人總會下意識地尋找生機,他四處碰壁,方相信璟流所說之言不假。
阿媚沒璟流那麼好的耐性,喝道:“你為什麼傷我師父?”
黑影卻轉過了身,抱頭蹲下。
阿媚冷笑道:“你跪下也沒用,傷我師父者,我必十倍奉還!”
火起!
“我先燒你了的面罩,看你到底是何人!去!”
沿著雪地小徑,火龍迅速蔓延。即將燒向黑影時,白雪轟然而起,足足濺起數丈高,宛如一面高牆!雪花四濺,化作雪水澆滅了火龍。
那道黑影竟是消失在璟流的結界之中!
阿媚驚住了。
“不……見了?”
璟流不曾料到設了五面結界,黑影還有本事逃脫,表情立即變得凝重。就在此刻,厚重的雪中忽然起了一個小土包,宛如離弦之箭飛速往遠門逃竄。
阿媚,道:“他鑽到地底了!”
璟流不由分說立馬追上。
然而,到底不是幽山土生土長的,黑影極具地理優勢,且想當狡猾,以至於師徒倆追了半天都沒追上。直到小土包鑽進一片雪林時,兩師徒才停下步伐。
阿媚環望四周,罵道:“你這個慫包,有本事就出來呀!”
然而,雪林裡並沒有人回她,小土包也不見了。
璟流眉頭輕擰,卻道:“此人修為果真不低,難怪能打傷明淵。”阿媚問:“師父,現在怎麼辦?”璟流回首望了阿媚一眼,伸手碰了碰她的手爐,道:“手爐的炭火不足,不能在此地久留。”
此處白雪皚皚,冷寒如冰。
沒有幽山特製的炭火維持,只靠修為,他徒兒怕是維持不了。
阿媚不甘心,說:“他肯定就在附近,炭火還能維持一會,再不濟我還能用修為頂住一段時間,到時候再迅速回去。”璟流見狀,依了她。
師徒倆又在林中轉悠了一圈,可惜沒什麼收穫。
阿媚的手爐已經只剩餘溫。
璟流道:“回去吧。”
阿媚只好道:“好吧。”
一道極其細微的聲音響起,三四里之外,久違的黑影漸現,璟流當即伸手一擲,雪球夾著微白的寒光砸中黑影的左肩。只聽一聲悶哼,黑影單腳跪地。
璟流身影一閃,已然出現在黑影身後,單手結印,將黑影捆了個結實。
右腳輕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