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再說,若真是病重,到底是王爺的乳嬤嬤,娘娘必不會跟王爺隱瞞,王爺想去探望她,自會去探望,她這般鬼祟,像個什麼樣子,娘娘……”
不像是個乳嬤嬤,倒像是個爭寵的姨娘小妾。
以宓抬眼瞅了一眼緊擰著眉毛的半冬,有些好笑,道:“你那麼激動做什麼?你也知道她是乳嬤嬤,和其他宮人或者管事丫鬟們自然不一樣,好生養在府裡也就是了,跟個嬤嬤計較什麼。”
半冬嘀咕道:“娘娘您好心,要好生養著她,可人家還覺得受了天大的委屈,滿心不滿和怨氣,那張臉簡直堪稱一張婆婆臉,那侄女還心比天高……”
說到後面在一旁半秋瞪著她的眼神中聲音卻是越來越小,到後面幾不可聞了。
以宓卻沒怪她,溫聲道:“半冬,你看,你是我的大丫鬟,你平日裡做事,只需要做我吩咐你的,你這個身份應該做的事情,但肯定會引起其他不少人的不滿或不悅,你不會去管這些,是不是?她只是個乳嬤嬤,我做什麼,不滿和有怨氣的人多了,也不差她一個,若是費心和這些人計較,我得有多辛苦。”
以宓看她仍有些憤憤不平的樣子,就笑看了一旁的半秋一眼,示意她領了半冬下去教導教導她。半冬不太沉得住氣,但卻忠心又很機靈。
鄭嬤嬤躺在床上,看到燕王入到房間來,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擦了擦眼睛,眼圈便紅了。
她忙就要爬起身行禮,穆元禎溫和道:“嬤嬤您在病中,就不必多禮了,且好生歇著吧。”
鄭嬤嬤便半坐在床上給穆元禎行了一禮,又命鄭綺給穆元禎上茶,這才哽咽道:“王爺,老奴讓王爺費心了。”聲音嘶啞,顯是病中的緣故。
穆元禎沒有答這話,他道:“嬤嬤喉嚨不舒服,便不要出聲了。”隨即就喚了服侍鄭嬤嬤的小丫頭環兒上前,問她鄭嬤嬤的病情,以及用藥的情況,環兒小心翼翼的,說著鄭嬤嬤的日常,說著說著那話裡話外竟隱隱約約都是鄭嬤嬤在這王府多麼孤苦伶仃,多麼受人剋扣,還好有鄭姑娘日夜陪著照顧,連每日的藥都是鄭姑娘自己親自動手煎的,每晚寒痛症發作,鄭姑娘又起身幫嬤嬤熱敷按摩等等。
說的挺有技巧也很煽情,就連穆元禎的面上都現出了幾分難過和愧疚之色。
待環兒說完,穆元禎就對鄭嬤嬤道:“嬤嬤,這都是本王的疏忽。嬤嬤您年紀大了,本應在家中享受天倫之樂,都是我的疏忽才讓嬤嬤在府中受與親人離別之苦,我聽說嬤嬤的兄長已經搬回了京中,不若翌日我就派人送嬤嬤回鄭家榮養,或者讓朱夫人接嬤嬤去朱家亦可,嬤嬤您意下如何?”
朱夫人便是鄭嬤嬤的女兒雲書月。
鄭嬤嬤起先還在穆元禎出現的激動,以及穆元禎細緻問話的欣慰之中,及至聽了他說了這麼一段話,一時之間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那一旁的鄭綺卻是猶如聽到了晴天霹靂。
鄭綺忙焦急的給自己姑母使眼色,而鄭嬤嬤怔怔看著穆元禎像是不懂他話中之意,委實這麼多年來,她早已將王府當作自己的家,穆元禎不僅是主子,也是她的孩子一般。
穆元禎看鄭嬤嬤聽言只是怔怔的,面上並無絲毫喜意,便溫和道:“嬤嬤亦不必有什麼顧慮,雖然是住在鄭家或者朱家,王府亦會每月送去錢糧,讓您的家人好生照顧您。”
鄭嬤嬤反應過來,忙搖頭嘶啞著聲音道:“王爺,老奴,在老奴的心裡,王府才是老奴的家。”
這話說的燕王的貼身小廝常安臉就跟牙疼似的一抽。
燕王皺了皺眉,他道:“嬤嬤,王府雖有丫頭服侍,到底不如自己親人,他日鄭姑娘出了王府,您豈不是孤身一人在王府?”剛才那小丫頭可是口口聲聲說的淒涼。
“就這麼定下吧,嬤嬤您且好好歇著,不必思慮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