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遇眼神微動：“好。”
“公子，正院日日都有打掃，您可以直接去休息。小小姐這邊我一會兒讓知書過來。”
“量體裁衣一事不急，你找個人過來看護她，我有事出去一趟。”
守夜從他手裡接過女孩：“公子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小小姐的。”
風兒也被他打發走了。歲遇一個人去了冰庫。
冰庫沒有任何變化，那具石棺也依舊放在那兒。他推開石棺的棺蓋，垂眸看著雲箏那張臉，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你在後悔？】
“有些。”
心魔趕緊撇清責任：【她的死你可怪不到我頭上。你殺她的時候，我還在沉睡。】
“我也沒說怪你。我只是在想，我當時是否過於衝動了些。若是我沒有一葉障目，沒有妄下定論，沒有不聽她辯駁，結局是否會有所不同？”
【說這些有什麼用，她已經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其實他能感受到容旻對雲箏的感情是不同的。否則他不可能下意識把簪子送給她，更不可能在面對飄若時沉淪得這麼快。他對飄若一見鍾情，情根深種固然有別的原因，但是最重要的還是因為那張臉。可惜他自己看不清啊！
歲遇抿了抿唇，苦笑道：“你說得對。開弓沒有回頭箭，錯了就是錯了。”
【那根簪子你不打算收回去？】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多？”
【你能不能不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啊！我和你父親的神魂一樣一直在你體內沉睡，雖然沒有出現，但是你這具身體發生的事，還是會知道個大概的。】
“我父親沒有發現你的存在？”
【你怎麼知道他沒發現？就因為你倆說的話都被我聽到了？還是因為他沒除了我？】
“你說呢？”
【他不除掉我當然是因為我與你是一體的，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成。】
“嗯。”
【迴歸正題，這簪子你真不打算收回去啊？】
“送出去的東西我永遠不會收回。”歲遇最後看了她一眼，合上了棺蓋。
給出去的承諾也是嗎？
這句話心魔沒有問出聲。
離開冰庫，他回到了主院。女孩被安置在了主院的東廂房，還沒醒。看見站在門口的花蕊和詠雪，他想起了從前。門口的人沒有變，屋裡的人卻不復從前。
二人給歲遇行禮：“公子。”
“一轉眼都過去這麼些年了，你們兩個都嫁人了。”他狀似不經意的問道，“嫁的哪家？”
花蕊成婚的時間比詠雪早，現在提起這事一點都不害羞：“回公子，守夜就是我家當家的。”
“嗯，有孩子了嗎？”
“有一個兒子，叫蔣絡，今年四歲了。”
“詠雪，你呢？”
詠雪紅著臉道：“回公子，我上個月剛和聞曲成婚。”
“不想我當年無心插柳，如今已然柳成蔭了。既已成婚，便好好過日子。改日我給你們補一份賀禮。”
兩人雙雙婉拒：“公子不必破費。”
“應該的。看著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吾心甚慰。”
活的久了，事情也看淡了不少。費些金銀便能換來內心的安寧，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