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他們對他的異樣似乎有所察覺。他是不是應該裝一裝？可是上一世幾百萬年的端莊肅穆，冷心冷情早已讓他忘了開心是什麼滋味，又如何能裝的出來呢？
罷了，既然已經決定要去找箏兒，和她重新開始，就應該慢慢找回情感。不就是開朗麼，簡單。
白日裡他在人前面無表情，夜裡無人時，他就對著鏡子練笑。也不知道這張臉是怎麼回事，笑起來就是很奇怪。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他笑得越來越自然，但他的內心還是一點起伏都沒有。府裡沒有箏兒也沒有風兒，一切都無趣的緊。突然，他想到了一個人。
盤龍寺門口，一老一少兩個和尚立在風中。
歲遇還未走近，智空法師便已將手放在胸前：“阿彌陀佛。施主，久違了。”
“你記得我？”
“施主不妨與老衲禪房一敘。”智空法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可。”
熟悉的人，熟悉的對話，勾起了歲遇不少回憶。
兩人依舊對坐於蒲團之上，中間依舊擺著熱氣騰騰的茶水。只是這一次，兩人的心都異常的平靜。
“老衲是該稱呼您為魔尊還是神尊？”
歲遇拿起杯盞抿了一口茶水：“歲遇如今不過一介凡人，當不得法師的尊稱。”
“施主若是今生只想做個普通人，便不應再用這個貴重的名字。”
“何意？”
智空法師道：“這兩個字本身並不貴重，但它是魔尊和神女共同決定的名字，自帶業力，凡人的命格無法承受。”
“那便聽法師的。”
又一杯茶下肚，容旻才開口道出了心底的疑惑：“我如今存在的這個世界是真實的世界嗎？為何發生的所有事和我認知的全然不同？”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世界真實與否，全憑施主所念所想。”
“此生我可能得償所願？”
“願之一詞，可大可小，變幻莫測。今日之大願，明日之小願，後日棄之如敝履。”智空法師又給歲遇續了一杯茶，“人之慾望無窮盡，你又怎知得償所願後等待你的不是事與願違呢？”
“容旻受教了。”
面對容旻離去的背影，智空法師唸了一句法號。
悟道從門外走入：“師傅不是說這位施主會是您的弟子嗎？緣何就這麼讓他走了？”
“不入紅塵又談何看破紅塵。他今日離去並不意味著他日不會再來。我們只需守好山門，靜候即可。”
回來後，他第一時間給自己卜了一卦，卦上只有四個字：佛子歸位。他再次演算，竟得出佛子的指向為容旻。這讓他大為吃驚。也因此有了今日的一番交談。
其實若不是容旻今日上門，他也是要下山去看他一見的。只有見到了，才能近距離觀察，並得出結論。
“福管家，近日我要出一趟遠門。”
福管家思索了一二：“公子這是要去何處？”
“楊縣。”容旻說完後又補了一句，“我聽聞楊縣繁華，打算去考察一二，以待來日將生意做到楊縣。”
“公子從未出過遠門，不如讓老奴陪公子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