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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的衙門就那些,擺在那兒,崔閣老一案已令三法司日夜不得閒,皇室的事情查起來千頭萬緒,人手已經不足,收回賜田的事,晉陽想讓誰去做?
“你、鎮國公還是於閣老?你和鎮國公都是坐享皇室豐厚賞賜的,說話能有底氣?於閣老既非首輔又非次輔,是禮部尚書,他說話能服眾?
“何時起,賜田的事兒跟禮法相關了?勳貴武官的涵養再好,也少不得請朝廷派個說話能服眾的人去吧?這要求不過分吧?”
語聲剛落,楚王、燕王異口同聲:“不過分。”
裴行昭對二人一笑,表示領情,繼續對晉陽道:“你們口口聲聲奉行愛民之道,可在這大局初定的年月,百姓最愛戴的是將士。
“將士用軍功換得高官厚祿,是古來的慣例,只要將士不曾侵田擾民,百姓便不會有異議。
“倘若朝廷在這時頒佈收回賜田的詔令,惹得百姓為將士抱不平也未可知,到那地步,豈非本末倒置。”
她見晉陽還要反駁,索性連場面上的尊重也不給她了,輕一拂袖,“皇上和哀家的意思再明白不過,收回賜田的事不是不辦,但要分個主次。乾乾淨淨的田地,先讓勳貴武官打理著,涉嫌不乾不淨的,先一步查實。
“晉陽是被彈劾的金枝玉葉之一,本就該避嫌,不表態也罷了,既然和於閣老一樣激進,哀家只好開罪你了。”
晉陽咬了咬牙,一股濁氣上湧,悶得她難受至極。
原本以為,再不濟也是各退一步了事,卻不想,輸得這樣難看,還搭上了鎮國公。
然而事情還沒完,那邊的皇帝忙著雪上加霜:
“太后說與不說都一樣,安平與晉陽被人彈劾,證據列的清清楚楚,勢必要錦衣衛協助刑部詳查。如果你們能主動交出產業的明細,便知是心中無鬼,反之,朕只好幫你們核算一番。
“說起來,晉陽貴為長公主,協助皇室參詳舊制的紕漏是應當應分,若能做個表率,太后與朕都會記下這份人情。
“還有鎮國公,是否覺得理應享有皇室給予的一切,也上個摺子,仔細說說,若是削減,該削減到什麼地步……”
字字句句連續砸來,晉陽覺得他的聲音越來越遙遠。
她不知道是如何退了朝,如何走出的金殿。
裴行昭在前面等她。
晉陽款步走過去,眸中鋒芒畢露,“不覺得太過分了麼?”
“不覺得。”
“我不過是想扭轉朝廷重武輕文的格局,為的是官場百花齊放。”
“百花齊放?”裴行昭揚眉一笑,睥睨天下的氣勢更盛,“我只信奉我花開後百花殺。”
晉陽就笑。她只能笑,沒有應對之辭。
裴行昭靜靜地凝著她,“犯我的忌諱,你是上癮了吧?可你總該知道,我最擅長的是跟人犯渾。我忍你忍夠了,也到我追著你找茬的時候了。”
作者有話說:
嗷,上午寫了六千,感覺不上不下的,就接著寫了~沒趕早更新,但也是個肥章,算補過了叭~
按規定標註下:我花開後百花殺,引用自黃巢的《不
貴太妃抹著眼淚, 坐在太皇太后床前的椅子上,詳盡地說了這兩日朝堂上發生的事。
得知吃癟的是晉陽, 太皇太后毫不意外, 而且頗覺痛快,“活該!先是利用我,又想讓裴行昭失去軍心, 胃口忒大了些,她也不怕撐死。”
貴太妃小心翼翼地道:“晉陽也不算利用您吧?那件事到末了, 誰也沒讓她擔干係。”
“她還想怎麼樣?”太皇太后怒瞪著她,“趁著我精力不濟, 白日裡服了藥睡得多,她帶這個帶那個的來請安。她要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