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了要挾楊攸的把柄。
廖家對外沒有聲張,也算是常理,但自事發到楊攸趕去之時,日子不短了,廖家也沒能發現事情與徐興南有關,瞞外人的工夫倒是一流,別說尋常人了,就算是錦衣衛也沒發現廖雲奇不見了。
固然是廖雲奇只掛著個閒職在家養傷的緣故,錦衣衛不大上心了,可那麼多天沒發現異常,正常麼?
地方上的錦衣衛,興許不如在京的精銳壓力更大,但也不至於大意到這個份兒上,裴行昭又不是沒在地方上待過。
楊攸必定意識到了這些,但是不便對任何人說。不到可以做出結論的關頭,誰願意質疑與自己有過命之交的人。那也需要莫大的勇氣,形同親手往自己心頭捅一刀子。
如果廖雲奇可疑,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思忖間,慈寧宮有內侍來傳話,替太皇太后問太后,能否去見一見貴太妃。
裴行昭說只管去見。
太皇太后原本是念著貴太妃正在經歷喪子之痛,想和她商量一下做法事的事,結果宮人卻發現那邊不對勁,到壽康宮打聽,被阿嫵撞見了,也沒惱,說了說經過。
太皇太后這才知曉侄女乾的匪夷所思的事,起初真是想撒手不管了。可是,姑侄兩個在宮裡相伴那麼多年,如今就是再瞧不上,積累的情分也是難以磨滅的,做不到不聞不問。
太皇太后乘著肩輿,去了貴太妃宮裡。
貴太妃已經被那八個宮人收拾得不敢再出言詛咒太后了,蓬頭散發地窩在寢殿的床上,一時哭泣,一時咬牙切齒。
太皇太后轉過屏風,看著她浮腫的面頰,幾近猙獰的表情,嘆了口氣。
貴太妃循聲望過去,看到姑母,全沒了往日的恭敬,嘲弄地問道:“您是不是幫那個活土匪來教訓我的?覺得我還不夠慘?有沒有帶白綾鴆酒?”
太皇太后扶著內侍的手,走到床榻近前,細細端詳片刻,壓下了再次嘆氣的衝動,“你根本不知道太后是怎樣的人,她要是想除掉你兒子,讓你兒子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都是輕而易舉的,哪裡需要鬧成需要人查證的案子。”
貴太妃只是冷笑。
“你怎麼就不想想晉陽、康王妃,怎麼就不想想自盡的姚太傅、崔家老太爺?還有她的祖母、母親、胞弟如今的處境。”太皇太后語重心長地道,“那些人死的死,要不就是生不如死,你待在這宮裡,就不能騰出點兒時間琢磨琢磨?”
貴太妃的雙眼總算恢復了一點清明之色。
太皇太后見她聽進去了,便緩和了語氣,遣了宮人,坐到床上,“我活了一把年紀,如果不是因為那些血淋淋的事情,怎麼可能完全折服於一個年近十八歲的女孩子?不論皇室中人,還是外面在朝堂、家族呼風喚雨過的人,她裴行昭怵過誰?一兩個月,直接間接死在她手裡的人多了去了,朝臣生事的情形也不少見,她輸過麼?”
貴太妃隨著姑母的言語,想起了那一場場發生在京城的腥風血雨,那一個個她親耳聽聞的人的慘狀。居然都是裴行昭做的?她看牢對方。
太皇太后進一步推心置腹,道:“晉陽、姚太傅才是值得裴行昭忌憚的人,你兒子的城府、分量比得上他們?即便是楚王妃,分量也不輕啊,她的夫君可是楚王,到了是怎樣的?保不住髮妻,卻很快為裴行昭忙前忙後,只怕出的力少一分似的。
“楚王生母沒你位分高,卻早早成了親王,難道不比你兒子有手段?那樣的人,都成了裴行昭的擁躉,畏懼到了骨子裡是一定的,但裴行昭深諳馭人之道也是事實。
“你當先帝誇她是奇才,真的隨口一說的褒獎?他是動輒誇誰的性子?只是尋常人,他怎麼敢把自己的兒子託付給人家?”
“您的意思是,我兒子根本不值得裴行昭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