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查驗完我的衣飾行囊,能不能還給我?”
“這是自然。”
二人各自歇下,一夜無話。
早間,徐興南親自檢查她的物品。
她的衣物用的是很尋常的料子,卻全是穿著很舒適的,手工亦很精細;首飾皆為純銀,尋常鋪子都能買到,自是沒有玄機。
扳指是她父親請巧匠為她打造的,一部陳舊的佛經是她母親常看的,盛著烈酒的精緻小酒壺是她哥哥送的,放著細軟的荷包、錢袋子是她自己做的,樣式古樸的匕首是他送的。
看到那把匕首的時候,他眼中發出了光,心潮一陣翻湧。
她不可能不記得匕首的來歷,但她隨身帶著。
這一日,便因這一份欣喜變得充滿希望與憧憬。
他相信,她心裡還是有他的,那麼他便可以挽回她的心,與她同赴京城,得回他失去的一切。
徐興南把她的東西一樣一樣收進行囊,親手帶到暖閣。
楊攸已醒了,枕著手臂,望著承塵出神。
徐興南放下行囊,取出那把匕首,“你還留著它。”
楊攸淡淡一瞥,“一個物件兒而已。”
徐興南一笑,將匕首放到她枕邊,“你帶來的東西都拿來了,一樣不差。”
“多謝。”楊攸起身,“以後,我的日子怎麼個過法?”
“該怎麼過,就怎麼過。”徐興南說,“我早已說了,這幾日,這兒是我們的家。”
“我接受不了。真不能放我一馬?”
“昨天你已經答應了。”
楊攸道:“昨天你手裡有人質。”
“沒有別的可能。我要你在我身邊,再不離開。”
“該說的我已說了,你不聽就算了。”
“眼下你只是還在生氣,遲早會體諒我。”徐興南要輕撫她面容,被避開了,也不惱,“我還有事,晚間回來陪你。”
楊攸看著他出門,視線掃過匕首,眼中迸射出寒芒。
和韓琳約定的時間今晚,但願她不會再被他折辱。可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也無所謂,不過是玉石俱焚罷了。
夜幕湛藍,星光璀璨,彎月如鉤。
甬路兩旁懸掛著大紅燈籠,燈籠的暖色光影映照著路面。
徐興南踏著路面的溫馨光影,帶著薄薄的醉意回往內院。
不曾經歷過失去榮華、逢高跌重的人,不會明白他的心情。她曾算計得他落魄,往後就要加倍地償還彌補給他。
當然,他不會委屈她,委屈她,便是開罪太后。他相信自己可以把她捏在手心裡,卻沒膽子惹得裴行昭震怒。
回到內院正房,得知楊攸終於耐不住下人的再三懇求,去沐浴準備歇息了,他進到寢室,轉入盥洗室。
房間裡有著水霧瀰漫後的溼氣朦朧,亦有著清淺好聞的香氣。
透過屏風,他看到出浴的她穿衣的剪影,美麗惑人至極。
他在屏風一側頓了頓步子。
這會兒的楊攸,已穿上中褲,剛系妥小衣的最後一道盤扣,正要將中衣穿上身。
“表妹。”徐興南握住她伸展出的手臂。
楊攸掙開他的手,轉身面對著他,一面靜靜地看著他,一面穿上純白色的上衣。
徐興南瞥過一旁顏色同樣過於素淨的衣物,“怎麼不穿得喜氣些?”
“我還在服喪。”
徐興南莞爾,“你賭氣時說的話,我聽著只覺有趣。”說著,要將她攬到懷裡。
楊攸蹙眉,退後兩步,“你再給我一段時間行不行?我眼下沒法子跟你親近。”
“可以的話,我自然願意成全你這點兒心思,可惜的是做不到。”徐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