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著彎彎繞, 是她不曾深想過的。
付雲橋卻是話鋒一轉,“不過,你方才說的很有道理。既然我們不論做什麼,都離不了下作卑鄙的居心,那就真的什麼都不用在乎了。如今,只剩下了兩招,破釜沉舟,棄車保帥。”
晉陽的眼睛煥發出灼人的光彩,“這話怎麼說?”
“原本擔心路上耽擱,不能如約前來,而事態又已到最壞的地步,已寫了信件給你。”付雲橋從袖中取出一封信,“你看看是否可行,若可行,明日便安排下去。”
在橫樑上的韓琳急得撓牆的心都有了。她不能確定付雲橋是提防之心太重,還是真的湊巧提前寫好了書信,可以確定的是自己沒辦法看到信件。而更讓她上火的是,晉陽看過之後,便取下宮燈的燈罩,把信件燒了。
“棄車保帥那一招就算了,我斷不會用的。”晉陽態度堅定,“破釜沉舟倒是完全可行,容我斟酌好一應枝節,便安排下去。”
付雲橋與她碰了碰杯,一飲而盡,又叮囑道:“你名下的居處,哪裡都不安全了,往下吩咐的時候,一概即時書寫,即時交給親信,不要多言多語,以防隔牆有耳。”
晉陽稱是。
付雲橋岔開話題,問起近來諸事的詳情。
清晨,韓琳回到壽康宮,把天亮前的見聞翔實地複述給裴行昭,末了道:“那廝戒心太重,緊要的都沒說過明白話,難不成他也是身懷絕技的,察覺到有人盯梢?”
裴行昭倒是不意外,“做了多少年的賊,自然要比任何人都謹慎,眼下晉陽已自身難保,他又是剛到那裡,少不得千防萬防。”又寬慰韓琳,“不用上火,被那種人誤打誤撞地防住再正常不過。”
韓琳心裡好過了不少,“那接下來怎麼辦?由著他們出么蛾子?”
“你來的時候,晉陽歇下了?”
“嗯!天矇矇亮的時候,她才說完近來的事,又多喝了幾杯酒,熬不住了,回了內宅歇息。”
裴行昭一笑,“那就好說了。把李江海和阿蠻、阿嫵喚來,他們這就去晉陽那裡傳懿旨,讓她從速進宮來,哀家有要事找她商議。”
韓琳目光流轉,有點兒啼笑皆非的,“好簡單的招數啊。”就算只是比付雲橋提過的激將法,眼下的法子都過於簡單粗暴。
“管它簡單還是複雜,奏效就行。難不成我還真看著他們狗急跳牆殃及無辜?”
“也對。付雲橋那邊,我喊別的兄弟接手盯著了,絕對跑不了他。我這就去傳話。”
裴行昭笑著頷首。
沒出一個時辰,晉陽被帶進宮裡。她正睡著,裴行昭的三個親信跑去傳懿旨,她推說生病怕過了病氣給太后,拒絕進宮,三個人竟直接吩咐隨行的宮女把她架上了備好的馬車,僕人剛要動,就被李江海一句“誰敢抗旨”壓住了。
進到宮裡,她被安置到了閒置的宮室,服侍的宮人只有三名素未謀面的小太監,憑她如何發作,三個人都是木著一張臉。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進宮這一節,被裴行昭和皇后改了說辭:長公主落水染了風寒,太后皇后擔心她別院的僕人照顧不周,特地將人接到宮裡,由太醫院兩位鄭太醫負責照料,每日請一次脈。又因是患的風寒,不宜探病。
而這一日皇后去請安的時候,還帶上了大皇子。
裴行昭以前當然也見過大皇子,此刻見了,下意識地望一眼自鳴鐘,“這會兒不是上課的時辰麼?”
“孫兒昱霖問皇祖母安!”大皇子蕭昱霖有模有樣地行禮請安。
裴行昭嘴角一抽。不管是孫兒還是皇祖母,都著實夠她喝一壺的。她對皇室的人便是有情分,也不過是相熟後生出的,類似友情,實在沒有對輩分該有的那份理所當然,便也不大能夠接受年紀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