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哭聲。
怡君仍是閒閒地喝茶, 沒有出聲詢問的意思。蔣三太太這做派, 說是破落戶都抬舉她了,分明有點兒潑婦的意思。這種人, 絕對不能給好臉色,不然以後可有的煩了。
“剛剛是我失禮了。”蔣三太太歉意地看著怡君。
怡君回以一笑, 卻不搭腔。
蔣三太太只得道:“我是想著,明年讓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繼續下場考試。只是, 他一直沒有像樣的先生教導, 才疏學淺。
“名儒姜先生不是在程府麼?如今又已放假, 能不能請姜先生費心提點他一段時日?姜先生要是不得空,年節的時候,能不能請程大人撥冗指點一二?最起碼,讓他知道如何解題,知道主考官喜歡怎樣的文章。程大人身在吏部,又常進宮陪皇上說話,對這些定是一清二楚。”
說白了,在蔣三太太看來,考試是有捷徑的,臨時抱佛腳都能考中。
怡君心頭動怒,面上笑容卻更加柔和,“這種事,您跟我說沒用,不管是姜先生,還是我家大爺,我都不適合跟他們說起這些。”
“怎麼會呢。”蔣三太太身子前傾,“你是葉先生的愛徒,葉先生又是姜先生的愛徒,京城有誰不知?而且,你在府裡的地位舉足輕重,婆婆倚重,夫君尊重,只要你遞句話,不管是姜先生還是程大人,都會看在你的面子上答應。”
這人是真傻還是假傻?怡君笑盈盈地審視著對方。
蔣三太太繼續道:“不論程府、廖府,都是我們這種人家比不起的。年關難過的滋味,料想著你是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她用帕子拭了拭眼角,“這幾日,我們家真是揭不開鍋了,別的房頭手頭闊綽,卻是不肯幫襯。實在沒法子了……我想著,讓國憲考取功名是最好,能有個進項長遠的營生就更好了。我妯娌跟我說,有個挺好的生意,如果能用一下程府的名頭,事情就成了……這種事,若是直接跟我家姑爺說,總是不大好,女人家能幾句話辦妥的事情,何苦驚動爺們兒呢?……”
“蔣三太太,”怡君不急不緩地打斷了對方的絮絮叨叨,“您是聽不懂我說的話呢?還是把我當傻子了?”
“啊?”蔣三太太一愣,怎麼也沒想到,怡君會直來直去地說出這種話。隨後,她賠著笑,從丫鬟手裡接過錦匣,“是家裡的傳家寶,眼下只這一樣東西拿得出手,還望大奶奶不要嫌棄。”
要求說完了,開始賄賂。到此刻,怡君已經目露驚奇。這種活寶,她從沒遇見過,今日真是開眼界了。難怪這人做得出鬧著分家的事兒,見識、手段怕是還不如尋常門第裡的粗使婆子。
她擺一擺手,“把東西收起來,您先聽我說幾句,成麼?”
蔣三太太點頭,把錦匣放到怡君近前,“你說,你說。”
“有件事,您得看清楚、記在心裡。”怡君語聲徐徐,語氣柔和,“程府娶的是您的女兒,不是蔣家三房。你們家的日子是否好過,都跟程府無關。程府的名頭,是否給你們家用,讓你家老爺去問我家大爺。”停一停,有意誇大其詞,“您先前提起的那件事,在我聽來,根本就是存了舞弊的心思。這罪名可不小啊,要是讓外人知曉,把你們一家扭送到官府都不為過——今上最憎惡的,就是考場中有不乾淨的人和事兒。”
蔣三太太急得站起身來,“哪有,我哪裡是那個意思?……”
“果真沒有?”怡君眯了眯眼睛。
“沒有。我只是想……”
怡君再次打斷她的話:“沒有最好,我就不跟別人說這事兒了,方才只當您什麼都沒說,我什麼都沒聽到。”
“……”三言兩語,就讓她白忙了一場。蔣三太太面色難看起來,眼前這女子,怎麼一點兒場面功夫都不會?程家怎麼會讓這樣不曉事的人主持中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