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興侯夫婦、英國公夫婦和凌大老爺夫婦先後來到周府。
周國公命人把他們安置在外院的暖閣,隨即請黎兆先等人相繼移步至外院。朱鴻、顧景年和凌婉兒先後由人引著走僻靜無人的路繞到外院去。
周府盡了全力不讓局外人察覺到異常,但心細的人還是覺出了不對。
碧君、怡君和徐巖閒閒走出梅林,便陸續有人上前來探口風。
她們的態度一致:不知道,一直在梅林北面賞花,說完顯得好奇的問別人,外面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人們將信將疑,卻不介意把之前聽說到的周文泰、凌婉兒的訊息告訴她們,更有人道:“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周府的下人,先是咬定他們家世子醉了言行無狀,這一會兒,又有人隱晦地說是淩小姐的過錯。”
怡君不難想見,這定是周國公與周夫人的安排。現在好了,一家三個人都乘機利用或打壓凌婉兒。
如果今日害人、被算計不是同一個人,那麼,被算計的那個女孩,一輩子豈不就毀在了周家手裡?
雖然這是凌婉兒咎由自取,但周家從上到下都不夠磊落卻是實情。她想,這樣的門第,日後定要防備、遠離。
來周府做客,這是第一次,她亦希望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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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鴻進門的時候,一看父親那個差得不能再差的臉色,便雙膝一軟,跪了下去。
長興侯二話不說,闊步走過去,重重地給了他一腳。
朱鴻向後摔翻在地,發出痛苦的一聲呻/吟,咳了幾聲,嘔出一口血。
長興侯夫人低呼一聲,站起身來,“侯爺……”
“要不是看著你祖母的情面,我當下就把你大卸八塊!”長興侯回身落座時,瞪了妻子一眼,“你給我閉嘴!願意聽就坐著,心疼那畜生就給我滾!”
長興侯夫人差點兒就哭了,卻不敢爭辯,老老實實地坐回去。
落後幾步的顧景年走進來,看到這情形,腿肚子直轉筋。
英國公坐著沒動,只是手裡的茶盞飛了出去,正好打在兒子的額角。
顧景年低低的哀嚎一聲,踉蹌著後退,抬手捂住額角,不消片刻,鮮血順著指縫淌出來。
“給我站好了。”英國公望著他,語氣平靜,眼神卻恨不得要殺人。
顧景年強忍下疼痛,手老老實實地垂下去,規規矩矩地站好。
——長興侯、英國公祖上都是帶兵打仗的將領,到了他們這一代,拳腳功夫早已拋下,但打兒子卻早就打出了經驗。
程詢、黎兆先和舒明達看著,沒來由的想笑。
周國公卻在心裡叫苦不已:這倆人倒是好,一上來就是這種態度,分明是幫著各自的兒子坐實了過錯。他們都如此,他還能做什麼?
他哪裡知道,朱鴻與顧景年自幼就混在一起,十來歲開始闖禍,轉著圈兒地讓長輩丟人現眼。長興侯與英國公這些年沒忙別的,就跟在兒子身後收拾爛攤子了,外人所知的那些混賬事,不過是一部分——更嚴重的,兩家都拼了命地瞞下了。
今日這種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們真是打心底沒有震驚、詫異。最生氣的,不過是兒子在黎王府、程府、錦衣衛跟前仍不知天高地厚的丟臉。最最生氣的,則是他們這樣糊塗的原因,始於一個女子的慫恿。
這是缺心眼兒到什麼份兒上了?
值得慶幸的是,程府已經與廖家結親,黎兆先近日又與程詢來往著,總會顧及著兩個閨秀的名聲,與他們私底下解決此事。
是以,他們當然不能不識好歹,要先一步表明替兒子知錯認罰的態度。
說來可悲,他們處理這種事情,已經累積了很多經驗,事情開個頭,便已看到繁雜的過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