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箏想到熠航,有些心虛,“又要把他丟在家裡,不然我還是別去了吧?”
“他又不是沒你不可,也別讓他養成黏人的性子。”霍天北碰了碰她唇角,“還是出去散散心,不然總像是我欠了你多少錢,幾天也不見你笑一次。”
“……”顧雲箏笑著推他一把,“府裡沒熱鬧可看,連個跟我吵架的人都沒有,換了你你能笑得出麼?”
“也該出去散散心了,”霍天北不允許她再猶豫,“喚人收拾行囊,不需帶丫鬟,去第一次帶你去的獵場。”
她逃跑的那個獵場……顧雲箏想到這一點,汗顏不已,轉去吩咐丫鬟,終止了談話。
第二日一早,一行人趕奔獵場,正午之前抵達獵場,徐默為幾個人分別安排了住處,霍天北與顧雲箏還是住在上次那所民宅。
午後,顧雲箏隨他走入獵場,看到很多身姿矯健的軍兵出沒,狩獵目標只有野牛、野兔。有人驅逐,有人射殺,人們配合地極有默契。
顧雲箏看到了幾頭野牛,惑道:“這些野牛與我聽說過的樣子不大一樣,最起碼體型就沒我聽說過的那麼龐大。”
霍天北道:“這一代的野牛原本都是家牛、水牛,不管是因為持續了幾代人的戰亂還是什麼緣故,流落到了山林之中,性情、樣子就都慢慢變了。它們也要活著,活著就得變得兇狠。”
顧雲箏釋然,又詢問:“共有多少人前來?”
“一千。”
顧雲箏訝然,誠心求教:“為什麼只獵殺野牛野兔?”這與她所認為的打獵完全不同。
霍天北問道:“來時有沒有留心西南的田地?”
顧雲箏點頭,“看到了。”
霍天北耐心解釋給她聽:“近幾年這裡的野牛、野兔太多,它們覓食之處又多為莊稼,使得百姓深受其害。我短期能想出來的應對之策,也只有調遣精兵大範圍獵殺這些牲畜。”
顧雲箏會意。狩獵之人太多,多數願意獵殺兇猛的野獸,久而久之便使得野牛、野兔少了很多天敵,肆意繁衍,遭殃的就是百姓了。
霍天北問道:“這次不跑了吧?”
顧雲箏理虧地笑了笑,“這次陪著你打獵。”
“比試一下箭法?”
“好啊。”
霍天北與她換了個不大的場地,調派了一批人手形成一個圓形包圍圈,向內驅趕叢林中的野牛、野兔。
霍天北與顧雲箏站在包圍圈正中。這裡不似之前場地的空曠,是一片叢林。他們各自攜帶三十支箭,用完為止,以命中率定輸贏。
馬當然是不能騎了,兩人只帶了弓箭,背光而立。
午後的春風和煦輕柔,樹葉草木輕輕搖曳的聲響連成一片,中間夾雜著精兵驅趕獵物、獵物奔跑時或輕微或沉重的聲音。
霍天北與顧雲箏閉上眼睛。
一聲鳴鏑箭之後,兩人同時睜開眼睛,銳芒閃爍,彎弓搭箭。
箭支連發,箭頭穿透空氣,帶著凜冽寒意,刺中獵物軀體。獵物應聲倒地。
被驅趕到包圍圈內的獵物越來越多,卻是越來越狡猾,四散逃竄至兩人周圍的隱蔽之處。
兩個人不能再守株待兔,各自移動身形尋找、追趕、獵殺獵物。兩道黑色身影如同鬼魅般穿梭在叢林之中,
顧雲箏不時瞥一眼霍天北,發現這男人到了叢林就像是到了家一樣,身形敏捷如獵豹,雙眼亮得似是熠熠生輝的寶石,偶爾無意間與她對視一眼,光芒迫人。
霍天北也不時看向那道纖細身影,心說速度真是比兔子還快。這場景下的女子手法乾脆利落,快到幾乎讓人看不分明。一襲黑衣襯托下,那張皎潔容顏的側臉顯得愈發精緻,清麗絕塵的美,透著侵襲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