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的是誰,想來也有人與你說了吧?”
“是。”
“那就一同去見見。”雲凝對雲笛一笑,率先走進室內。
室內陳設簡單,地上擺著三個蒲團。耀覺盤膝而坐,閉目捻著佛珠,雙唇無聲開合,唸唸有詞。
雲凝在蒲團上落座,揮手遣了宮女,語聲溫和:“你我已有幾面之緣,寒暄就不必了。有人要我們來見你,想來你是有話與我們說?”
耀覺眼瞼緩緩抬起,目光空洞地瞥過雲凝與雲笛,放下佛珠,木然一笑,“此刻在你們面前的,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雲笛道:“說來聽聽。”語聲並不急躁,平平靜靜,一如見到任何一個陌生人一樣。
“小小年紀,倒很是沉得住氣。”耀覺讚許道,“來日若是不走歧途,必能堪當大任。”
雲笛充耳未聞,“說吧。”
雲凝則是滿含欣慰地看了雲笛一眼,太后的話,她再贊同不過。
耀覺悵然地笑了笑,緩緩站起身來,去倒了三杯熱茶,舉動間自然而然地沒了出家人的樣子,變得優雅悅目。再度落座後,她啜了口茶,語聲也不再是如水平靜,有了愧意,“害得你雲家覆滅,是因哀家而起。當初是哀家逼迫皇上剷除雲家,皇上雖然不是勤政之人,卻有一顆仁心,下不得這樣殘酷的旨意。再加上他覺著哀家干政,便潛心給天下人演了一出詐死的戲——哀家暴病而亡,實則是被送到了護國寺清修。”
姐弟兩個異口同聲:“你為何有這禍心?”
耀覺悵然望向門口,看著被春風拂動著的門簾,“因宿怨。哀家恨雲家入骨,一生的目的便是將雲家趕盡殺絕。皇上將哀家送到護國寺也沒用,我的親信依然能逼著他痛下殺手,所以,便有了那一道列滿罪行卻無證據的聖旨,有了那一夜的腥風血雨。”她垂下眼瞼,放下手中茶杯,“罪魁禍首在這兒,任由你們發落。”
雲凝的手顫抖起來,使得手中茶杯中的水溢位,濺到了衣衫上。
雲笛的手緊緊握住了佩劍,愈來愈用力,使得指節慢慢發白。
但他們最終還是剋制住了情緒。
雲凝嫣然一笑,道:“這說辭實在是牽強附會。雲家若是與你家族有宿怨,我們豈會不知?你還是如實道來為好。”
☆、第060章
060
耀覺道:“那哀家就把話說明白一些,我年少時曾與鎮國將軍府中人結下深仇。為了報復那個人,執意要他滿門覆滅。”
雲笛問道:“當年與你結下深仇的人是誰?”
耀覺緩聲道:“能與我結仇的不過四個人,去慢慢查證即可,我不能告訴你們。”
“是誰不讓你對我們如實相告?”雲凝目光微閃,“是定國公,還是定國公夫人?”
耀覺現出難得的笑意,卻是嘲笑,“這豈是誰能強迫我的,是我不想說罷了。”隨即闔了眼瞼,“我的話已盡了,二位要麼將我殺了,要麼就請離開。”
之後,不論兩個人再問什麼,耀覺都是充耳未聞,似已入定。
雲凝慢慢有了火氣,喚楊柳進來,問道:“是誰把她帶來此處的?”
楊柳道:“是定國公的人。”
雲凝漠聲道:“去傳話,我要將此人留下,慢慢拷打逼供。”
楊柳又道:“定國公的人方才已經來傳話了,此人日後就交給娘娘了。”
雲笛審視了耀覺片刻,起身勸了一句,“全無必要。她不會再告訴你什麼了。”隨即向外走去,“我還要進宮面聖。”
雲凝跟到門外,問道:“那熠航的事、家族的事,你是怎麼打算的?”
雲笛道:“只能抽絲剝繭,慢慢來。這不是幾日間就能水落石出的事。”沉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