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箏在燈下做針線。是給霍天北做的一件錦袍,是他平日常穿的黑色。這種事她總是拖拖拉拉,便使得一件衣服前前後後做了幾個月,到今晚才到了尾聲。
二更天后,總算是大功告成。顧雲箏收起針線,揉了揉眼睛。
這時候,霍天北迴來了,她展顏一笑,拿著錦袍到了他面前,“快試試合不合身。”
“居然做好了?”霍天北的潛意思是,他以為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顧雲箏也就順著他說,“是啊,我居然做好了,你要不要?”
“不要不是太傻了?”他笑著褪下官服,換上錦袍。
顧雲箏圍著他轉來轉去,仔仔細細打量一番,總算長舒一口氣,“之前真怕你穿著不合適,更怕針腳不夠均勻平整,還好還好。”
霍天北糾正道:“不是還好,是太好了。”
顧雲箏幫他脫下來,“等明日洗過熨燙之後再穿。”又讓他看領口裡側,獻寶似的神情,“細看看,發現什麼沒有?”
霍天北拿到燈下細看,發現了玄機,裡面用黑色、金色交織的絲線繡著兩個小小的字:雲箏。
顧雲箏笑道:“這樣一來,就算我針線活做得不夠好,這衣服也是獨一無二的。”
她花在他身上的心思越來越多,越來越暖心。霍天北含笑吻了吻她,“你居然想到了賢惠二字。”
“你正經誇我一句又怎麼了?”顧雲箏不滿地捏住他的鼻樑,“說你很高興,很喜歡這衣服。不說我就再也不給你做衣服做飯了。”
這威脅是實實在在的,所以立竿見影——霍天北照說不誤,且加了一句,“我也更喜歡我夫人了。”
顧雲箏漾出毫無城府的璀璨笑容,又推著他去淨房,“去沐浴吧。”
霍天北逗她,“你陪我?”
顧雲箏輕笑,“妾身不是陪著,是服侍國公爺沐浴。”
“這種話由你說,我怎麼聽怎麼彆扭。”霍天北笑著環住她身形,轉去淨房。
歇下之後,霍天北問道:“今日吳正的夫人來過?”
顧雲箏想了想,“嗯,吳正是鑾儀使,吳夫人三十多歲的樣子,我沒記錯吧?怎麼問起這個?”
霍天北解釋道:“雲家滅門那夜的事,我問過一些官員,他們告訴了我幾個名字,推測查證下,救雲笛脫身的應該就是吳正。當然,查證之後才有定論。”
“哦。”顧雲箏語聲有點木然,沉了片刻才道,“你放心,日後我對誰都會一團和氣,小人好人都不會開罪。至於結果,你費心吧,我等著。”
“不開罪人是好事,但也不要委屈自己。”
“我哪兒是委屈自己的性格。”顧雲箏枕著他手臂,環住他身形,“想過平靜日子而已,最起碼不會給我們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怎麼這麼懂事了?”霍天北獎勵似的吻了吻她額頭。
“是啊,我怎麼這麼懂事了?”顧雲箏問道,“你什麼感覺?”
“喜出望外。”
因為對她從來沒有要求,此時對她的變化便無欣慰,唯有驚喜。
也許夫妻攜手的一種意義,就是能讓彼此變得更好。
如今他讓她自心底沉靜下來,從容面對生活。
顧雲箏對此只有一點擔心,“我這麼慢慢地改掉壞脾氣、壞習性,你不會覺得我像是變了個人反而不喜歡吧?”
霍天北忍俊不禁,“你看我像是腦子有毛病麼?我一直在等你長大,如今只有欣喜。”
☆、第055章
這一年春季,霍天北遊走於朝堂、校軍場、京城附近關口等地,在政務軍務之間周旋。
如今的朝廷,實在是個爛攤子:
武將大部分在這幾年被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