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因著兩個姐姐曾被她逐出府的事,對她是有些不滿的,念著孟宗揚的恩情,才勸著外院那些管事、小廝沒抱團刁難她。此刻略一思忖,道:“侯爺昨日去了長興侯府。”
“他去那兒做什麼?”柳之南漫聲說了這一句,心裡卻是明白的。他能去做什麼?跟潯表姐告她的狀,讓潯表姐勸勸她。一定是這樣的。
阿七模稜兩可地道:“興許是去看望表少爺了,興許是去送行——裴府太夫人、夫人今日要去涿郡。”
“怎麼也沒人告訴我呢?”柳之南有些惱了,“何時回來?”
“小住幾日就回來了。”阿七知道她多疑得厲害,再說下去不定又把自己哪句話想偏,心裡直苦笑。
柳之南煩躁地擺手示意阿七退下,越想越生氣。他有時間去給表姐踐行,怎麼就沒時間回家來一趟?裴府和孟府,他知不知道到底哪兒才是他的家?潯表姐也是,這種事告訴他卻不告訴她,走的什麼章程?
她甩手回孃家的心都有了。要不是覺得那樣太沒面子,真就這麼幹了。
勉強靜下心來,她繼續著手調換內宅下人的事。
這幾日已陸陸續續地換了一批丫鬟,看著不順眼的全打發走了,寧可用從外面花銀子買來的,也不要原本就留在府中的。
至於換下來的丫鬟,管家直接接管,把人帶去孟府別院,暫且安置了起來,照著孟宗揚的意思逐一安排了去處。
較量來較量去,她一點好處都沒撈到。
倉促地從外面買進來的丫鬟,哪裡曉得高門大戶裡的規矩,不知要何時才能調|教得懂禮數知進退。
柳之南頭疼得很,有心從孃家借幾個管事媽媽,又怕祖母、母親知道了訓斥她任性,索性去找江宜室幫忙。
巧的是,今日葉冰先她一步去找江宜室了,為的自然是柳之南與羅氏來往的事。她已有六個月的身孕,若不是那件事實在惱人,她也不會出門來。
落座後,喝了一口熱騰騰的羊|奶,葉冰與江宜室寒暄了幾句,詢問胎兒可好,江宜室近況如何。
葉冰這般客氣有禮的做派,倒讓江宜室不適應——認準了一個人愚蠢任性,再相見發現這人幾乎改頭換面,心裡真是轉不過彎來。雖說心裡驚奇,面上卻是客客氣氣地應對著。
說完場面話,葉冰切入正題:“大嫂最近可曾聽說孟夫人的事?”在她看來,柳家與葉家已經沒什麼關係了,對柳之南用的便是泛稱。
“沒聽說啊,她那邊怎麼了?”江宜室緊張地問。
“看起來是不知道了。”葉冰笑道,“你也別擔心,我只是覺著奇怪而已。孟夫人與以前那個嫂嫂羅氏一來一往的串了兩次門,平日羅氏還不斷送些禮品,按理說是不關我的事了,可我一想起來心裡就不踏實,這才找你來說說這件事。”
“竟有這種事?”江宜室眼神迷茫,“之南雖說是與誰來往都無妨,可徐家那邊,還是少走動的好啊。”
“我也是這麼想的。”葉冰把話接了過去,“徐寄思與徐閣老鬧翻的原由之一,便是徐閣老不肯為他出頭報復大姐夫。羅氏呢,與我大伯和離之前,又與我和我婆婆不睦,並且如今應該是認為我和大姐雖然面上不合,卻還是一體的。我擔心的是,羅氏是刻意接近孟夫人,萬一她和徐寄思都沒安好心,殃及到大姐就不好了。大嫂,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這丫頭居然開始為阿潯考慮輕重了?江宜室放下擔憂,有些驚奇地看著葉冰。
葉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話挑明瞭,“一來,我娘提點過我,怕大姐因為我的緣故惹上麻煩;二來,鐘意過的人,不論放下沒有,也樂得自己給他添堵,不可能看著別人對他家人不安好心卻坐視不理。”
“這件事我記下了。”江宜室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