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南是她惹不起並且絕對是不該惹的人。
無可奈何之下,葉冰只得找江宜室求救,連續三日前去,在垂花門外一站就是大半個時辰。
江宜室總不好還推脫著不見,便將人請到了正房說話。
葉冰把來龍去脈說完,已經語帶哭腔:“大嫂,您說哪兒有她這樣的?這不是往死裡刁難我麼?夏日裡想吃秋冬兩季的水果,我花多少錢也給她買,這是沒什麼可抱怨的。她最氣人的是拿羅氏說事,怎麼能這樣呢?她明知道羅氏恨不得把我扒皮抽筋,還要我自取其辱……大嫂,我這日子是沒法兒過了吧?”
江宜室聽來聽去,怎麼想怎麼好笑,和聲道:“這不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嗎?你說你惹誰不好?怎麼就惹到她頭上去了?她從小有雙親兄長寵著,出嫁前又得了祖父的喜歡,哪裡過過真正不順心的日子?說句不怕得罪人的話,換了我是你,寧可惹阿潯,也不會惹之南。誰都知道,阿潯是柳閣老最疼愛的外孫女,柳閣老偏疼她,是因為投緣、疼愛;可之南就不一樣了,她是柳閣老嫡系的孫女,別說如今老人家喜歡她,便是不喜,真有個什麼事,還能坐視她受誰的氣不成?你從開始就錯了,從開始就該明白,之南是你惹不起並且要處處賠小心的人。”
“我就是看她不順眼,覺得她實在是沒腦子,那天話趕話的……她說話也是難聽得緊,我一生氣哪裡還會顧及那麼多?”到了這地步,葉冰也不得不說實話了,“後來淮安侯出手刁難孫家,我是真沒想到啊……”她茫然地看著江宜室,“你不覺得淮安侯這件事做的過分了嗎?為了女人家的是非,阻撓官員的前程——他就不怕日後被彈劾?官再小也是官啊。”
“他要是怕那些不就沒這樁事了麼?”江宜室忍不住抿唇笑了,“總是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罷了,我幫你勸勸之南,讓她得了空就見見你,這樣下去也不是法子。”
同一時刻,葉潯身在楊文慧的宅子。
一早她就聽秦許說了:楊夫人母親身染重疾,楊夫人要帶上一雙兒女回滄州孃家探病。隨即,楊文慧命人送來一張字條,說自己和夫君要護送母親回滄州,不知何時才能回京,盼離京時能見上一面。
之後,燕王妃派了一名管事來到裴府,要葉潯幫忙轉交給楊文慧一封書信。那名管事笑道:“裡面其實是燕王的名帖,還有幾張銀票。王妃這兩日瑣事頗多,兩個孩子又有點兒中暑,實在沒空出門,這才煩請夫人幫忙。王妃說終究是相識一場,希望善始善終。”
葉潯笑著應下此事,“本就要去送一送的。”
楊文慧的宅子裡安安靜靜,她也一點兒都不像是要出門的人。
葉潯把東西交給她,“燕王妃給你的。”又問,“終於說動令堂了?”
楊文慧點了點頭,笑容落寞,“不算是,是我父親肯放我們離開一段時日。都是命,誰叫他生了我這樣一個不孝女呢?”
葉潯不好說什麼,又知道楊文慧不可能再透漏訊息,轉而問道:“有需要我幫忙的事麼?”
“沒了。”楊文慧笑道,“我只要能到滄州地界就沒事了,外祖父是滄州知府,總能護得我們幾個周全。倒是以前你和燕王妃沒少幫我,這恩情我記著呢,卻無從報答。”
“我怎麼不記得?”葉潯笑笑的,“日後過得好一些,別讓燕王妃擔心。”
“我儘量。”
葉潯離開時,楊文慧親自相送。到了垂花門外,四名家丁抬著兩口箱子匆匆去往內宅。到了兩女子近前,放下箱子恭敬行禮,復又抬起箱子進了垂花門。
楊文慧解釋道:“我從多寶閣裡定了些物件兒,要帶去滄州,這幾個便是來送東西的夥計。”
葉潯點了點頭,又敘談幾句,上馬車離開。
坐在馬車內,葉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