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潯打斷了江宜室的話:“嫂嫂。”
“啊?”
“你跟我絮叨這些有用麼?”葉潯蹙眉道,“你覺得我哥不爭氣,儘可以設法改變甚至懲罰他。如今除了抱怨,你真再沒別的事好做了?現在你根本就是魔怔了,能不能早點兒醒過來?”別再像前世那樣了,遭遇苦難立時幡然醒悟固然可敬,但是為何一定要走到那地步?平日明明可以過得再好一些的。
“……”江宜室愣住了,半晌怔怔的落了淚,“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與成婚前判若兩人了?”
“也”覺得?還有誰這麼覺得?葉潯心存疑惑之餘,誠實的點了點頭。
江宜室終於不再絮叨,半晌一言不發。
葉潯回到錦雲軒,葉沛就如小鹿一般跑了過來,進門後搖著她的手臂,“大姐,你總算是回來了。”
“這些日子乖不乖?”葉潯笑著握住葉沛的手。
“嗯!一直在做針線,師傅說我長進不少了。”
“那多好,隨我一道去給祖父祖母請安吧。”
“好啊。”路上,葉沛說起正房的事,“大奶奶已被禁足,大爺傷著,留在尤姨娘房裡將養——尤姨娘就是代晴。大奶奶哭了幾日,二姐和世浩每日寬慰著,聽說這兩日才不再臥床不起了。”
葉鵬程與彭氏都很不好過,可是這還不夠。為了避免前世禍事重演,葉潯要的是將他們逐出葉府。不易做,卻一定要做到。
到了光霽堂,景國公和葉夫人已在廳堂等著。
葉潯和葉沛連忙上前行禮請安。
葉夫人笑著頷首,“總算是回來了。”
景國公則笑眯眯地補一句,“總算是捨得回來了。”
葉沛轉去茶水間,“我去沏茶。”
葉夫人招一招手,“快過來,讓我好好兒看看。”
葉潯笑著走上前去,藉機打量兩位老人家。雖然知道他們不是經不起事的人,到底還是有些擔心,此刻見他們神色間並無愁苦,心裡這才踏實下來。
葉夫人見孫女面色紅潤,巧笑嫣然,滿意地點了點頭,“也不知你外祖父、外祖母整日裡給你吃什麼,氣色可是好多了。”
景國公就笑道:“哪有給阿潯什麼好吃的,每日裡要她侍弄花草強身健體呢,倒也對。”隨後又道,“阿潯啊,不如你閒時學學騎馬,每日早間陪著我遛馬。”
葉潯一聽已是眼冒金星。
葉夫人瞪了景國公一眼,“阿潯一個女孩子家,學那些做什麼!”
景國公哈哈的笑。
“祖父今日怎麼這麼高興?”葉潯走到景國公身邊,將之前話題岔開。
景國公道:“你父親雖被罷了官,你二叔卻升了官。你二叔現在是大同總兵。”
“是嗎?這可真是大喜事。”
“嗯,世濤這陣子也知道上進了。”景國公笑得很是欣慰,“不論怎樣,葉家不會沒落。”
葉潯附和地點頭。想到一些事,心中黯然。前世祖父祖母病故時,二叔因轄區內有戰事,沒能返京。戰事過後,回京祭拜雙親,聽說了家中是非,與葉鵬程翻臉,老死不相往來。就此,叔侄情分也斷了。她明白,若不是為著家醜不可外揚,不想兩位老人家一世名譽盡毀,二叔早已奏請皇上處置葉鵬程了。
名譽、權益,不知束縛了多少人,更不知害了多少人。
葉潯和葉沛陪著祖父祖母閒話多時,這才回了各自房裡。
代晴早已等在錦雲軒,出眾的容色換了婦人裝扮,神色間少了謙卑,多了沉穩。見到葉潯,多少有些不自在,恭敬行禮,彷彿還是以往那個二等丫鬟。
葉潯卻不好為著前因拿大,客氣地問道:“尤姨娘找我有事?”
代晴臉色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