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羹湯來調合。
她在家裡忙衣食起居忙得不亦樂乎,官員們忙的是揣摩聖意,琢磨著誰會進入內閣。
按照常理,徐閣老離開了內閣,簡閣老、楊閣老等幾人便會逐一上升一個臺階,皇上在別的官員之中選擇一個在內閣墊底的。
都是這麼想的,事實卻大相徑庭。
簡閣老連上幾道摺子,請皇上將身在南疆做一方巡撫的孟大人調回京城入內閣。用實際行動告訴皇上和文武百官:我不要次輔那個位置。
百官譁然,隨後想想,簡閣老此舉也在情理之中:
以他多年做老好人的情形來看,是隻希望和景國公一樣,熬到年歲差不多了功成身退。他原配早逝,沒留下一兒半女,近三十歲續絃,陸續添了幾個女兒一個兒子。等到他的兒子能振興門庭大展宏圖的時候,他大概已年近古稀,與其玩兒命的爭權勢,倒不如在內閣混個差不多的位置,經營個好人緣兒,這就是為後代鋪路了。
他不似柳閣老,不是皇上的良師益友,得到的恩寵有限,爭權奪勢若是落敗,必是身敗名裂的下場。何苦呢?徐閣老的例子可是硬生生擺著呢。
就是這麼一個有權勢擺在面前仍舊淡泊名利不改初衷的人。
有人怒其不爭,有人欣賞有加。
皇上與內閣商議幾次,又親自去了一趟柳府,既是探病,也是和柳閣老說了說這件事。
反覆斟酌的結果是皇上同意了簡閣老的建議,命吏部從速選出代替孟大人的人選,同時下旨命孟大人準備進京入閣。
孟大人不論資歷還是功績,都是次輔的不二人選。
這樣一來,楊閣老忙來忙去,還是原地不動,位置依然排在內閣第四位。
葉潯聽外祖母說了之後,欣喜不已,之後莫名覺得此事和裴奕有點兒關係——簡閣老和他來往的日子可不短了,在皇上下旨之前,兩人來往的算是頻繁,而且徐閣老恐懼日盛的時候,裴奕就已經略顯頻繁地與簡閣老走動了。
她想著,晚間得追著他好好兒問問。
裴奕晚間卻有事,去天牢看望徐閣老了。
皇上親自發過話,不準對徐閣老用刑,衣食起居上也不要太為難他。所以徐閣老氣色、精神還算不錯。
一個獄卒開了鎖,後面兩個人搬來桌椅,將食盒裡的酒菜、杯盤擺到桌上。
“辛苦了。”裴奕取出幾張小額的銀票,遞給他們。
三個人忙點頭哈腰地道謝,“多謝侯爺,有事喚小的一聲即可。”隨後喜滋滋地退下。
徐閣老一直坐在硬板床上,沒好氣地瞪著裴奕。
裴奕倒是沒火氣,落座後拍開酒罈的泥封,陳年花雕的香氣絲絲縷縷蔓延開來,“醉仙樓的夥計說你喜歡喝這酒,就帶了一罈過來。你愛吃的菜,他們也記得,照舊例給你帶了幾道過來。”又用下巴點了點對面的座位,“不是送行酒,過來喝幾杯。”
徐閣老知道裴奕一定會來見他的,卻怎麼也沒想到是這情形。想象中,裴奕應該會以勝利者的姿態對待他,會冷嘲熱諷一番。但是沒有,這樣子就像是來看望一個故友一般的隨意。言語甚至是溫和親切的。
他心裡沒來由地抽痛一下,起身到了桌前落座。
菜是鳳尾魚翅、百花鴨舌、溜雞脯、水晶肘子、佛跳牆、花香藕,湯是龍井竹蓀。
徐閣老喝了一杯酒,調整了心緒,問道:“今日得閒了?公務不忙?”裴奕之前一副和他拉家常的樣子,他配合。
“嗯。”裴奕頷首一笑,“公務熟悉了,日後能偶爾來看看你。”
“你那個職位招人眼紅,可只要瞭解了各個武官的履歷、性情、習慣,就能得心應手了。”徐閣老已過來人的態度提醒他,“那還是個肥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