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她沒事,扯出葉世濤就是她不能容忍的了。
“避開葉世濤的名號?哈!”葉冰怒不可遏,“眼下你倒是腰桿兒硬了,也知道仗勢欺人了!”
江宜室心頭的怒火躥升,冷冷笑道:“仗勢欺人?多謝你提醒。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才叫仗勢欺人。”語必轉頭吩咐紅蔻,“送客!”
紅蔻心裡其實一直處於震驚的狀態——江宜室這一面,不說百年不遇,起碼也是十年不遇了。但是面上卻沒絲毫耽擱,脆生生稱是,給房裡別的丫鬟眼色,一同將葉冰“送”出門外。
紅蔻回到房裡的時候,江宜室還沒消氣,道:“去給世子夫人遞話,告訴她,我要分家!”原本是她和葉世濤吃虧的事,卻被人曲解成了佔便宜,憑什麼?這件事,她必須硬氣些!
紅蔻稱是,心裡卻特別想笑,出門時拼命忍著。
江宜室又喝了幾口茶,心裡才平靜了一些,去了廂房找葉潯。進門便忍不住笑了。
炕桌上的幾碟子點心已被葉潯吃得七七八八,此刻,她倚著大迎枕睡著了。小丫鬟已給她蓋上了錦被。
江宜室坐在葉潯近前,斂目細瞧。這丫頭的日子定是舒心得很,氣色特別好,夢裡都含著似有似無的笑。
感情上,她一直把葉潯當小孩子一樣看待。而事實上,她更像個小孩子,需要葉潯幫襯、開解甚至敲打著。
很奇怪的姑嫂情分。
也是讓她覺得最安穩最牢靠的情分——只要她是葉世濤的妻子,葉潯就是永遠不會放棄、離開她的人之一,到何時,都願意做她的支撐。
江宜室唇角噙著笑,把葉潯將浮在臉上的一縷發別到耳後。
葉潯側了側臉,睜開了眼睛。
江宜室沮喪,“唉,怎麼睡得這麼輕?”
葉潯卻不好意思地笑了,“本就不是睡覺的時候。”也沒起身,道,“我是來給你送衣服和花種子的。你不是喜歡玉簪花麼?今年秋天播種,明年春天就能開花。”
“好啊。別的好看的花色,你也跟太夫人幫我要些種子,我讓你哥哥選出種植的地方。”
“這容易。”葉潯喜滋滋地道,“我手裡有幾盆菊花盆景,也是別人送的,狀元紅、醉楊妃和玉牡丹很好看,分給你怎樣?”
“那自然是好。”江宜室知道葉潯對菊花不是特別喜愛,便爽快地點頭。
說了些家常瑣事,江宜室把方才和葉冰的事情告訴了葉潯,“依你看,我這樣應對妥當麼?”到底是沒有先例,沒來由地心虛。說起讓紅蔻去葉府遞話,更是有些汗顏,“我是不是鬧大了?”
葉潯止不住地笑,“沒有。不信你等我哥回來跟他說說,他肯定誇你做得好。”
江宜室拍拍心口,“有你這句話我就踏實了。”又實在是為一件事困惑,“二嬸何苦讓自己的女兒來我這兒受氣呢?”
“二嬸可不是讓冰兒來受你的氣。”葉潯笑道,“冰兒這樣鬧一場,便是你不提,二嬸和二叔也要找你們說說家產的事。大面上你們是搬出來了,可家產沒分啊。二嬸那個性情,花著別人的銀子,心裡怎麼會踏實?她寧可不要。況且你和我哥是擺明了不稀罕那點兒家產,只需等你們把話說到明面上。這樣一來,也能堵住府裡那些嚼舌根的下人的嘴。二嬸要管教自己房裡的人容易,卻不方便管教光霽堂裡的人——那些人一直揪著我哥之前的事不放,替二老不甘,什麼沒影兒的事說不出來?長此以往,最不好做人的還是二叔二嬸,呵斥那些下人,好像他們不知道好歹;置若罔聞的話,府裡的風氣只能是越來越差。”
江宜室思忖片刻,覺得應該就是這麼回事,不由苦笑,“我就說麼,二嬸做什麼事都有個章程。她就不怕你哥一個不高興,把長房那份家當拿到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