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宜室則問王氏:“冰兒呢?這樣的場合您怎麼沒帶她過來?”
王氏卻看向葉潯。
葉潯一頭霧水。
王氏鬆了一口氣,這才知道,裴奕對葉潯都未提及女兒的糊塗事,自嘲地想,是不屑提及吧?轉瞬之間便已神色如常,對江氏道:“這樣的場合,原是該帶她來開開眼界的,可她有些不舒坦,便讓她留在家裡將養了。”
江宜室笑道:“哦。回頭我讓人送些補品過去。”過了一會兒,拉著葉潯到一旁,低聲說體己話,“你真不知道冰兒為何沒來?十四歲的人了,正是要多在人前露面的時候。正月裡,又怎麼會不仔細將養著?”
葉潯笑問:“這樣說來,你知道原因?”
“終於也有我先知先覺的時候了。”江宜室笑盈盈的,“侯爺不與你說,也是不想讓你生氣,定是好意,我卻不能不知會你一聲。你哥哥那隻狐狸,倒是不在葉府住了,卻埋下了不少眼線,內院外院都有給他通風報信的。”隨即,將葉冰示好、裴奕借題發揮的事情說了。
“怪不得。”葉潯釋然。
“你換個角度想想,其實也該感謝冰兒的,這事一出,你和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不再與二叔一家走動了,多餘的場面功夫都省了。總之別放在心裡,心裡清楚就行了,日後防著點兒,面上只當做不知情。”
幾句話,既是寬慰,又是提點,這在以前是不曾發生過的。葉潯欣喜於江宜室越來越喜人的轉變,點了點頭,“我記下了,聽嫂嫂的。”
江宜室反而不安,隨即失笑,“慣會打趣我,你怎麼會想不到這些。這些也是你哥哥跟我說的,否則單是日後如何自處,我就要費一番思量。”
“狐狸嘛,總是想得多一些。”葉潯忍不住笑,低聲打趣,“我哥想得到你跟我這麼說他麼?”
江宜室這才意識到方才措辭不妥。要她跟葉潯說話也處處拿捏分寸,這輩子大抵都不能了,從來是心裡怎麼想就怎麼說。她索性嫣然一笑,“可不準去告狀啊,我跟你可不就沒心沒肺的。”
葉潯笑道:“去狀告也是落得個兩面不落好,我才沒那麼想不開。”一面說話,一面不著痕跡得打量著徐夫人和太夫人的神色。
太夫人和柳夫人在一處寒暄。柳夫人擔心柳之南淘氣亂走,一直將她帶在一旁。柳之南原就與太夫人相處得親厚,此刻笑盈盈地陪著兩人說話。
徐夫人應是出於做賊心虛吧,站在離太夫人不遠的地方,一面說笑一面不時瞥太夫人一眼,眼神不善,一絲愧疚、不安也無。
這叫個什麼東西?葉潯腹誹著。這種女人是她無法理解的。
察覺到有人盯著自己,葉潯錯轉視線,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徐曼安。
徐曼安因為上次被羞辱的事,今日受了不少人的冷嘲熱諷,心底恨毒了葉潯,恨不得將那張美豔至極的臉撕了洩憤。懷著這想法,目光要多惡毒就有多惡毒。
葉潯揚了揚眉,嫣然一笑。
江宜室已繼續道:“什剎海那邊,侯爺和你哥都置辦了宅子,明日我一早就要過去,白日看景,晚間賞燈,你呢?家裡的事安排得怎麼樣了?何時過去?”
“嗯?”葉潯茫然地看著江宜室,“你的意思是——”
江宜室驚訝,“你還不知道麼?侯爺和我們閒聊時說起這件事,我說他也該帶你去轉轉,他說行,當下就讓李海安排下去——不是還沒跟你提吧?”
“十六賞燈?今日不是賞燈的正日子麼?”
“你這個人……”江宜室忍不住笑,葉潯的關注點總是跟別人不同,“今天是正日子,人們都要去街頭看燈,往年什剎海也沒這先例,倒是今年,不知誰的意思,早就開始籌備明日晚間水上賞燈的事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