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鵬程與彭氏的滿臉喜色讓她明白,他們對於她被困受辱的事是樂見其成。
再無回頭路。
她的一生,就此有了定數。
成婚後才知,宋清遠要的是她,宋太夫人要的則是她那份豐厚的嫁妝。被困之日,宋太夫人與彭氏不過是在她面前聯袂演了一齣戲。
不能怪她成婚後在宋家任性跋扈,宋家讓她一輩子都有了陰影,她自然要拉上他們一起難受。
而在今生,宋清遠的路數大同小異。
卻是怎麼也想不通,柳之南為何要摻和這種事。偶爾懷疑柳之南是蓄意為之,又想不出原由。
是因此,轉過天來,葉潯吩咐半夏,留意柳之南那邊的動靜——柳之南老老實實的跪了幾天佛堂,雙腿走路都一瘸一拐了,柳夫人到底怕她病倒,讓她留在房裡背書,但是不準出院門半步。
當天半夏就打聽到了一件事:柳之南寫過兩封信,讓一名二等丫鬟送出府去了,一封是寫給她的哥哥柳家五少爺的,另一封就不知是寫給誰的了。
這是要做什麼?葉潯與半夏一樣的雲裡霧裡。
柳夫人與江氏今天一起出門了,去給鎮國公夫人賀壽。柳夫人臨走前,問葉潯要不要一起去。
葉潯笑著搖頭。葉鵬程一連出了兩件足夠人恥笑好幾年的事,她心裡解氣,但到底是他的長女,出門會客也是臉上無光,遇到口無遮攔的,不借機揶揄才怪。能免則免吧。
柳夫人明白她的尷尬處境,也不勉強。
下午,葉潯午睡醒來,在蒔玉閣算了會兒賬,轉去錦鯉池邊餵魚。
裴奕過來了。
竹苓多多少少看出了柳閣老與柳夫人的用意,加之裴奕又曾及時挽救主僕兩個脫離困境,徑自將他請到了魚池邊,又帶著小丫鬟去了不遠處。
葉潯又灑了一把魚食,側頭問他:“來找我的?”
“對。”裴奕站在她幾步之外,看著池中的錦鯉,“上午景國公夫人去了我家中一趟,和我娘交換了信物。”
“……哦。”
裴奕走近兩步,“伸手。”
葉潯意外地抬眼看他。
裴奕笑著看住她,“送你一樣東西。”
葉潯忙放下魚食,擦了擦手,依言伸出手去,“是什麼啊?”
裴奕抬起手來,輕輕鬆開,一樣東西落到她掌心。
葉潯拿起來看,是一枚戒指,四連環銀戒。四個精巧細緻的銀環扣在一起,構成一朵花形。“拆開之後還能復原嗎?”她這麼說著的時候,已經手欠的拆開來。
裴奕輕輕地笑,“小時候應該玩兒過九連環吧?是一個道理。”
葉潯老老實實地道:“經常玩兒,但是沒一次解開過。這個雖然只有四環,我看也難。”一面說一面把玩著戒指。
裴奕忍俊不禁,“只當平時多個消遣就是了。”
“好。”
“喜歡麼?”
葉潯笑著點頭,繼續認真研究著戒指,“很有些意思。以前只聽說過這種戒指,沒見過實物。”
“打算回贈我什麼?”他忽然問。
“啊?”葉潯停下手裡的動作,抬眼看他。這才隱約明白了他的意思——是信物吧?可不就是麼,誰會隨隨便便送人戒指?對上他亮晶晶的含著笑意的眸子,她覺得臉有些發熱,“還要回贈的?”話說出口,又覺得這話不該說,便有些惱自己說話怎麼也不過腦子?
裴奕輕笑出聲,“逗你呢。”她懊惱蹙眉的樣子很可愛,真想揉一揉她的小臉兒。手指微動,強行剋制了那份衝動。“過段日子事情就都定下來了,到時你乖乖回葉家,別留在這兒不肯走。”不想她不自在,說完就轉身,“我走了。”
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