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料事如神,手眼通天,定然知曉我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
“那個緊張的習慣,是身份的緣故。商賈最是被人看不起,見誰都要矮半截。近二十年,我都是如履薄冰,又不能在人前失態,有意養成了這習慣。日後我改,一定改。”
澄清這一點是最重要的,要是好端端變成什麼奸細,別說他了,九族都要被誅。
蔣雲初不語。
黃玉山竭力轉動腦筋,滿眼哀求之色,再一次問及關乎太子的事:“侯爺的意思是,何家一直瞞著太子?”他想,這小祖宗要是再不搭理自己,就得磕頭了。
“因何懷疑?”蔣雲初問。
黃玉山邊回想邊道:“不能夠啊……這幾年,在何家別業,小人有幸見過太子妃三次。太子若是毫不知情,小人怎麼拿得到他的名帖?這種事,不就得大家夥兒揣著明白裝糊塗麼?根本不用把話擺到檯面兒上。”
蔣雲初涼涼一笑,“那麼,你不妨去找太子求證。我可以為你引路。”
黃玉山把頭搖得似撥浪鼓,片刻後,癱軟在地。
何家居然騙了他,堂堂榮國公何岱,一身正氣的何岱、端莊賢淑的太子妃,竟然騙他……
蔣雲初容他緩了片刻,道:“起來說話。”
黃玉山不想起,卻不敢違背少年的命令,掙扎起身,躬身而立。
“我不會為難你。”蔣雲初態度緩和三分,“定定神,一切如常地回家去,三日後,會有人拿著我的名帖找你,細說來日如何。”
黃玉山諾諾稱是,行禮告退時,卻被喚住:
“等等。”蔣雲初喚夥計進門,“帶黃東家去對面雅間,好生照看。”
夥計領命稱是,笑著請黃玉山,“您隨我來。”
黃玉山高一腳低一腳地到了對面雅間,喝了一盞靜心安神的茶,頭腦清醒下來:那小祖宗說了,不會為難他——想為難,今兒不就死這兒了麼?
有轉圜的餘地。
接下來的三天,他老老實實等著就是。也不敢不老實,看這架勢,他的一舉一動,蔣雲初都能及時得知。
他強迫自己用了些點心,慢慢鎮定下來。
離開時的黃玉興,與進茶樓時一樣,步調從容,掛著和善可親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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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玉興剛離開,賀顏就走出裡間,滿臉欽佩,“真是開眼界了。”
蔣雲初哈哈一樂,攜了她的手,到桌前落座,“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嗯!”賀顏空閒的一手覆到他手背,再以雙手握住他的手,明眸瀲灩生輝,“防患於未然?”
“不能這麼說,興許我知道的,別人也已知道。”有些事他可以不與她說,但凡提起的,便不會敷衍,“這是一盤棋。”
就是說,他有對手,哪怕尚未知曉對手是誰。賀顏點頭,又笑,“你一定把黃東家嚇壞了。”
蔣雲初就笑。他有自知之明,一些人會覺得他神神叨叨的,像只無處不在的鬼,那就利用起來,比言語威脅管用。
賀顏歪了歪頭,“你比以前愛笑了。”
“有主兒了,心裡踏實了。”他說。
賀顏又歪了歪頭,“真好意思說啊,明明是我死乞白賴討來的結果。”
蔣雲初心生虧欠,把她攬到懷裡,將她小腦瓜安置到肩頭,“你明知道的。”
“嗯?”知道什麼?她一時間不能會意,想看他,後頸卻被他扣著,動不得。
“明知道,是我更離不開你。”他語聲更輕。
賀顏雙臂纏上他肩頸,緊緊的,“不是,是你更在乎。”
“對,我更在乎。”他語聲裡有了笑意,“沒事兒多想想,偷著樂去吧。”
賀顏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