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某個修士全家這種事屢見不鮮。
再加上少數大妖一旦出世就會引起腥風血雨,所以在中原九州之地,因為妖族而受難的凡人和修士都不在少數。
有的人並不仇視妖族,只是貪圖妖族的骨肉皮毛,另有一部分人是真真切切被仇恨驅使而憎恨著妖怪。
然而前者也會裝得與後者一樣,一邊義憤填膺指責妖族惡毒,一邊將自己的殺戮歸為正義之舉。
所以,陸家所做的事,在絕大多數人眼中都無可指摘。
慕容遙一直覺得這事挺可笑的。
然他心裡也清楚,他比尋常修士天資高,又有運道。
——自己沒有為了打造一把趁手法器而不惜搏命的經歷,也沒有體會過師長親友因妖族而慘死的悲痛,反倒是被同為魔修的人族殺死的更多一些。
他能理解他們,只是在內心鄙視那些明明與妖族無仇,只貪圖其皮毛骨血,卻非要裝出一副大義凜然樣子的人——為何不能直白一些呢?
儘管他並不願承認,但心裡也清楚,這世上本來就是憑拳頭說話,道義和公理在力量面前都毫無意義。
就像那些弱小而無辜卻被屠戮的妖族。
就像那些沒有抵抗之力卻被當成食物而撕碎的凡人。
接著,他忽然意識到另一件事。
下藥?
這陸家修士說他被下藥了?!
慕容遙悄然運氣。
體內經脈通暢,靈力十分平穩,隨時都可以拔劍劈開這片湖水,或者招來天雷將這庭院炸得灰飛煙滅。
慕容遙冷著臉,眼神一片冰寒:“你們給我下了什麼藥?”
陸家修士們自然代入了另一種語境,以為這手持神劍的天才已然中招,才有此一問。
他們暫時不去想對方手裡的神劍為什麼沒了——左不過是裝進乾坤袋裡了,那什麼無法契合神劍而劍不離身的傳言定然是假的。
“仙君莫要擔心,這茶水中的藥無毒無害,只是個把時辰無法運轉靈力罷了。”
那人嘆了口氣道:“仙君可千萬莫要隨意嘗試,否則恢復時間會越發長久——您先前也是被矇在鼓裡的,何必要為了一個妖物折損身體?”
慕容遙聽得十分迷惑。
方才與玉桂仙君說話時,他確實喝了茶,這些人也都看得分明,所以才篤定他中招。
然而他體內的靈力真的毫無問題,這會兒功夫已經運轉了一個大周天。
他不動聲色地看著他們,“你們口口聲聲說是妖物,我的師弟師妹們入山多年,我們常常一起外出歷練,他們絕不可能——”
“仙君誤會了,所謂妖物當然不是你的同門。”
陸家修士擺了擺手,“就是那靈犀劍主——嘿,仙君恐怕也不怎麼喜歡他吧,同為神劍繼承人,仙君得到飛翼數十年無所進展,他卻朝夕間契合了靈犀。”
很好。
慕容遙暗自鬆了口氣。
不是蘇旭就好。
“……”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擔心蘇旭,按理說他們倆的關係似乎尚未好到那種程度。
不過,也許是那夜她邂逅狐妖后的神情太過悲慟。
那樣憂傷又脆弱的眼神,幾乎一瞬間就牽動了他的情緒。
慕容遙忍不住想起自己的母親,自己那身為迴天宮棄徒的母親,因為與人私通懷孕被師父趕出宗門四處流浪。
她身為醫修,不需要再有其他的一技之長,也可以輕鬆將一個孩子拉扯帶大,只需要像是其他散修那樣,平日裡接些賺錢的給人治病搓丸子活計罷了。
不過她似乎一直惦記著什麼人,因而日漸憔悴,最後鬱鬱而終。
母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