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祁把紀魚塞到旁邊的單人沙發上,然後自己去茶几旁邊收拾玻璃碎片。他撿起幾塊較大的碎片,突然說道:“你欠我的東西太多了,賠不起。”
“……噢。”
紀魚其實很想問她到底欠他什麼東西,可最後也只能淡淡地回應一個“噢”。她現在倒是覺得溫祁不適合當歷史老師,還是語文比較適合他。畢竟他說的每句話都好像很有深意,咬文嚼字,普通人是一下子理解不了的。比如她這個普通人現在就無法理解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夕陽西下,天邊一片橙色,連帶著紀魚眼前的情景也朦朧起來。
溫祁背對著她,蹲在她剛才蹲著的地方收拾著玻璃碎片,就像是很久很久之前他習慣性地替她收拾殘局一樣。
時光若是不走該多好,他們都還是年少時的樣子。那時關於未來關於夢想都有無數種可能,現在……他依舊是她的未來和夢想,也是她不敢想的可能。
溫祁把玻璃碎片收好丟到垃圾桶裡,確認沒有半點遺留後,才看向紀魚:“剛才沒有扎到哪吧?”
“沒有……”
“那走吧,現在腿麻應該好一點了。”
“溫祁——”紀魚不放心地叫住他,“你剛吃了感冒藥哎……”
“嗯,然後呢?”
“剛吃完藥就開車,好像不大好,會犯瞌睡。”
溫祁不以為然地往玄關走,丟下一句:“沒事,我不怕死。”
紀魚倒吸一口氣,他不怕死,但是她怕啊!!!人生才剛開了個頭呢,她還不想英年早逝!!!!
幸好溫祁沒有犯困,當他把紀魚安全送到春樺小區門口的時候,紀魚才放心地解下自己的安全帶,偷偷舒了一口氣。
“我先回去了。”紀魚跟溫祁告別,開啟車門下來,沒想到下一秒,溫祁也下車了。
“你——”
“我家也在這,回家很奇怪嗎?”
溫祁問著,按了車鑰匙上的鎖車鍵,汽車的燈亮了一下又歸於沉寂。他顧自往小區裡走,紀魚停在那想了想,他回來確實很正常,不過……
溫祁家裡還有個顧深呢,不管他的死活了嗎?
“溫祁,顧深怎麼辦啊?!”
“他有手有腳你還怕他會怎麼樣?”
“可他喝多了啊!”
“不是每個人喝多了我都會去照顧。”
紀魚突然停住自己追著溫祁的腳步,是啊,不是每個人喝多了他都會去照顧。所以上次她喝多了,他只是淋了她一身的冷水。
突然好心塞是怎麼回事?
心塞塞的紀魚回到家,紀文文正窩在沙發上看綜藝節目。她看到紀文文才想起自己有什麼事忘了,那啥,紀文文要拿的課本還在溫祁家……
“咦,姐你回來啦?”紀文文抽空瞧了一眼盤桓在家門口的紀魚,繼續回頭看電視,也忘了“遺落的課本”這件事。
“你的課本我忘記了,很著急嗎?不然我可以……”
“課本?噢,我在我書包裡找到了。”紀文文想圓謊,卻不小心露餡了。
早上誰說跟溫祁聯絡過了?現在怎麼又在自己書包裡找到課本了?這是什麼情況?!
這會腦袋還算靈光的紀魚頓時就想明白了,什麼課本落在溫祁那,紀文文現在撒謊都不打草稿了!!!
“紀文文!你老實交代這是怎麼回事!!!”
“沒怎麼回事啊,姐,你都不知道你生氣的樣子特醜。”
“你再說一遍!!!”
“哎呀,溫祁哥病了嘛,我就想讓你去看看他而已。”
“看什麼呀,我一點都不想去看他。”紀魚昧著良心說道,可說完後就覺得哪裡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