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鈴。
兩分鐘後,報表看完,他給資管部經理回了郵件。
在記事本上簡單記錄下午處理的幾件事,進度及結果。
合上筆記本,傅成凜快步去了廚房,從冰箱拿出玫瑰花蛋糕,把打火機和那盒蠟燭揣兜裡。
跟隔壁幾米之遙,傅成凜沒穿外套,出門前拿上針線包。
鄰居家,黎箏忙完沒多會兒,門鈴響時她在廚房倒水喝。
“箏箏。”傅成凜磁性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
黎箏捧著杯子,邊走邊喝,她特意看了眼牆上的鐘,六點零五。
這人縫紐扣縫了一下午?
從貓眼裡看到外面的男人沒穿外套,只有一件單薄的襯衫。
黎箏順手開了門,還不等說話,傅成凜從她旁邊繞進來。隨著他一道進來的,還有陣陣寒氣。
黎箏後退兩步,傅成凜手裡拿著蛋糕,用後背頂上門。
“冰箱裡有蛋糕,小叔買了不少。”黎箏以為傅成凜特意給她買的,她先拒絕了。
傅成凜把針線包放門邊矮櫃上,“今天我生日,事情多,不回去吃飯了,你陪我吹個蠟燭,就當慶祝過。”
蛋糕也擱在矮櫃上,他拿出蠟燭跟打火機。
黎箏瞅瞅傅成凜側臉,又看了眼那塊蛋糕。這大概是他過的最寒酸的一個生日,連蛋糕也只是一小塊,其他什麼都沒有。
她真心實意道了句:“生日快樂。”
傅成凜正在插蠟燭,停了下,轉臉看她,“謝謝。”
他示意她,“把燈關了吧。”
“不耽誤你多長時間,吹了蠟燭我就回去。”他加了句解釋。
黎箏拿上針線包,放回原處,把臥室和客廳燈關上。
門口那邊,傅成凜點著了蠟燭,略暗的燭光在漆黑的屋子裡格外溫暖。
黎箏走過去時刻意放緩了腳步,生怕幅度太大,走路時帶動的冷空氣吹滅了細細的彩色小蠟燭。
傅成凜一共點了五根蠟燭,三根一撮,另一邊是兩根。
代表了32歲。
傅成凜把蛋糕端到黎箏跟前,“許個願。”
黎箏透過燭光看著他:“是你過生日,我許願幹什麼?”
傅成凜目光沉靜:“我以前從來不許願,不信這些。昨晚你在那,我是頭一次許願。”
一次就夠了。
“以後我每年過生日,願望都給你許。”
‘以後’‘每年’這種字眼,在一個特別的環境裡,從喜歡的人嘴裡說出來,比玫瑰蛋糕還甜。
看在他是壽星份上,黎箏沒拿他尋開心,認真許了一個願。
願望是,希望今年北京冬天的風能小一點。
蠟燭她沒吹。
傅成凜把蛋糕放回矮櫃上,他也沒吹蠟燭。
這是屋裡僅有的一點光源。
三角形的一小塊蛋糕,用不著再切開,傅成凜拿配套的叉子挑了上面的一塊玫瑰花餵給黎箏。
昨晚在會所,他餵了她那麼長時間,她始終沒張嘴,今天是正兒八經的生日蛋糕,“你就吃點玫瑰。”
黎箏沒讓他喂,從他手裡拿過叉子。
兩人手指碰到一塊,冷熱交匯。
她在暖氣十足的家裡待了一下午,手滾熱。傅成凜剛才穿著襯衫在門口等了會兒,手背還沒暖過來。
屋裡光線暗,暖中又夾雜著說不出的情愫暗湧。
傅成凜定定看著黎箏,她把玫瑰連同一點奶油送嘴裡,下意識抿了一下唇。
“在樓下那家蛋糕店買的吧?挺好吃的。”黎箏品著玫瑰味道,一抬頭,撞進傅成凜像潭水一樣的眼底,看似深幽平靜,卻自帶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