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了幾步,遇到從樓上下來的傅成凜。
保安打招呼:“傅先生,晚上好。”
傅成凜點點頭,見保安拿著水往外走,“給外邊那個小姑娘的?”
保安:“對。”
“我帶過去。”傅成凜伸手拿了一瓶,他知道黎箏喜歡哪個牌子的口感。
長椅旁,蚊香燃了外圈一半,菸灰一截一截落在底盤裡。
有腳步聲靠近,黎箏轉臉,那句‘謝謝’卡在喉嚨裡,定定神,她又咽了下去,“傅老闆,忙完了?”
她故作輕鬆,嘴角掛著一抹淡笑。
傅成凜擰開蘇打水遞給她,“不是說回家了?”
黎箏接過來一口氣喝了半瓶,“家裡悶,還是覺得這裡吹風舒服,又下來了。”
她現在撒謊信手拈來,臉不紅心不跳。
傅成凜拿她沒轍,“什麼時候上去?”
黎箏搖搖頭,“不知道。”
不想上去。
至於原因,說不清道不明。
就想坐在看前邊那條最繁華路段,在凌晨時的樣子。
從生日那晚到這一刻,就像是開啟了慢鏡頭的一個夢,喜怒哀樂,酸甜苦辣,滋味湊齊。
她把剩了半瓶的水遞給傅成凜擰上。
接著玩遙控器。
小汽車的電耗盡,像陷入泥坑的越野車,發動機不服氣地發出嘶吼,嗓子都快喊破,拼了命掙扎就是動不了。
“沒電了。”
“嗯。想去的地方沒法去了。”
傅成凜不理解她這句話指什麼,他握著瓶子,目光從小汽車身上回來。
“不困?”他問道。
“有點。”說著,黎箏打個哈欠。
沒料到他會去而復返,只能收拾收拾上樓。
她不想給他增加心理負擔,在他做了選擇一人上樓時,她就放棄了曾經很多的想法。
所以給他發訊息,告訴他她已經回家。
“你怎麼知道我在樓下?”
她仰頭看公寓樓,她們那個樓層,真不容易發現花壇邊還有個人。
目標很小,又不明顯。
傅成凜也下意識撒謊:“去車裡拿個東西。”
他的車今晚停在了露天停車坪,這個解釋倒也說得通。
黎箏並不打算耽擱他時間,“那你拿了東西趕緊上樓吧。我歇得差不多就回家,放心,還有那麼多新聞等著我發聲,我...”
她搜腸刮肚找了一句話,“不會因為一時的挫折,就不往前走。”
“再歇半個鐘頭,必須上樓。”
傅成凜看了眼時間,給她計時。
黎箏做個‘ok’的手勢回應他,怕他不放心,“回家我敲你門。”她下巴微揚,“你回吧。”
傅成凜這次沒走,在長椅另一端坐下,順手把蘇打水瓶放椅子上,拿出手機登入郵箱。
黎箏歪頭打量他,他回家這段時間裡洗了澡,頭髮還沒幹透,下樓時他又換了新的襯衫和西褲。
可能是嫌熱,衣袖擼到了臂彎,露出結實有力的小臂。
她丈量她跟他之間的距離,至少得八十公分。
太遠了。
一張長椅,兩人各佔一邊。
黎箏起身,揉揉兩個膝蓋,趿拉著鞋子,往前邁了兩步,撿起地上那個沒了電的小汽車。
退回來時,她往傅成凜那邊挪,靠著他坐下。
“傅老闆,在看什麼?”
在這些小動作打掩護下,她成功離他僅有一瓶蘇打水的距離。
她身上有清香味,擾亂了靜靜流動的空氣。
傅成凜頭也沒抬:“看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