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考籃走了進去。
這個院子坐北朝南,最南有東西轅門,用木柵圈起來一個大院,院北為正門,這就是考生口中的龍門,也是鯉魚躍龍門的那個龍門。
龍門後為一大院,蘇鳳章進去之後就站在這個地方等待喊名。
他抬頭看了一眼,發現院子北邊有三間大廳,中間是過道,考官們坐在西間。
他們縣試的考官自然是蔡大人,他身邊坐著幾個陌生的面孔,大概是監試的儒學署教官。
再往北邊去就是許多排簡易座位,相互之間並沒有遮擋,但這位置比考官的位置都低,他們坐在上頭居高臨下,下頭考生的一舉一動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略等了一會兒,天色有些濛濛發亮的時候,唱保開始了。
一排排廩生走了進來,依次向考官一揖致敬,隨後才站到了考官的旁邊。
蔡知縣看了看站在院中的人,點頭說道:“開始吧。”
自有人出來點名,被點中的考生走進中廳大堂,伸手接過考卷,之後就是唱保。
很快蘇鳳章就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他迅速走進大堂,注意到蔡知縣的目光明顯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但並無多話。
蘇鳳章伸手接過考卷,口中喊道:“學生蘇鳳章,廩生文思保”
文先生早就站在旁邊,此時站出來確認他的身份,確認完畢才道:“廩生文某保。”
身份沒有異議,蘇鳳章才得以離開大堂,隨後他要按照卷子上的座號找到自己的位置。
當然,這時候他們拿到的其實是寫著座號的白卷,上面還沒有試題。
他的運氣不錯,座號對應的位置剛巧在中間,是能曬得到太陽,但又不會被風吹的位置。
若是坐在最靠後的地方,那邊一直在陰影之中,雖說已經到了春日,但想必也會坐的手腳冰涼,唯一的好處大概是廁所距離這裡很遠,不用擔心聞到味道。
事實上,縣試一考一天,大部分考生都會選擇不去拉撒,一來是怕浪費時間,二來也怕去了臭號,讓考官直接給蓋上一個戳,到時候直接被撇了卷子。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縣試並不禁止你去如廁,但去一次就得在試卷上蓋一個印子,這個印子本意是記錄考生離開考場的次數,但慢慢的,有些有潔癖的考官看見印子就不錄取。
坐下之後又等了一會兒,考生陸陸續續都到場了,這時候天色也已經大亮。
一聲銅鑼,衙役舉著考題貼板巡行場內,來回展示,但考生還不能動筆。
一直到蔡知縣一聲令下,他們才能開始填塗座號,開始答題。
縣試的時候不會謄寫,但會彌封,所以對書面的要求十分高。
縣試通常是考四場或者五場,具體由考官決定,他們的蔡大人決定考五場。
來之前蘇鳳章心中猜測,暗道蔡大人堅持縣試如舊,又增加了一場,是不是想用科舉的事情衝散去年那些喪氣事兒。
第一場的考試十分簡單,四書文二篇、五言六韻試帖詩一首,大約得寫七百字,四書文的題目蘇鳳章甚至都曾經寫過,甚至寫過不止一次。
他並未急著下筆,而是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卷子,只見卷子上有紅線橫直道格,每頁十二行每行二十字,另外還發了素紙兩張,那是用來打草稿的。
這書寫的規矩倒是跟現代有些相似,題目抬頭以及草稿都得用楷書,而且不能寫道密封線之外,否則的話會直接作為無效卷處理。
蘇鳳章早已經將四書五經背得滾瓜爛熟,掃了一眼就在素紙上打起草稿來。
寫完四書文二篇後,反倒是那首五言六韻試帖詩讓他有些頭疼,即使鍛鍊了三年,文先生對他試帖詩的評價也是工整有餘,靈氣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