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微微挑眉。
魏玉宸果然找了個僻靜處,一坐下來就開始滔滔不絕的抱怨,恨不得將積攢了幾個月的話一塊兒說完了。
趙景煥愣是找不到插嘴的地方,只得坐在旁邊幫他倒茶,免得他說得口乾舌燥。
整整說了半個時辰,魏玉宸才喝了一口茶吐出一口氣,苦著臉說:“你倒是說說看,我祖父到底怎麼想的,為什麼要讓我進宮當這個伴讀,我容易嗎我,每天過得跟龜孫子似的,就差被這幾個撕拉成好幾瓣了。”
趙景煥瞧見他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奄噠噠的,忍著笑意說道:“這可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好差事。”
魏玉宸翻了個大白眼:“那就趕緊讓想去的人去吧,我就是想不明白了,左右將來我都能成為碌國公,為啥子還要去趟這渾水。”
趙景煥微微嘆了口氣,又給他倒了一杯茶:“你能想到的事情,老國公和碌國公難道想不到?既然他們還是送你進宮,這背後自然是有原因的。”
魏玉宸其實也知道這一點,苦著臉說道:“不就是因為陛下的旨意……哎,陛下若是想讓我跟那幾位打好交情,恐怕是打錯算盤嘍。”
從魏玉宸方才的抱怨之中,趙景煥也從他的話裡頭摸出那幾位小王爺的性格來。
順親王世子蕭歷看似溫文爾雅,並且已經弱冠,是太子最強有力的競爭人,在朝中的口碑十分不錯,但從魏玉宸的話中不難發現,皇帝對這一位蕭歷分外冷淡,甚至有些忌憚。
用魏玉宸的話來說,就是蕭歷總是笑眯眯的,看著就像一隻笑面虎,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張嘴吃人。
榮郡王世子蕭竑是家中獨子,自小嬌慣,跟蕭歷頗為不對付,皇帝對他卻有幾分寵愛的意思,但魏玉宸卻說這一位脾氣暴躁,動則懲罰宮人,是個極難相處的。
安郡王世子蕭勳看著平平無奇,恨不得當一個隱形人,是個半點長處都挑不出來的,總是一副老好人的樣子,魏玉宸對他只說了一句,也不知道安郡王怎麼教孩子的,把他養成了這幅小家子氣的架勢,生怕別人要害他。
德郡王世子蕭賀跟魏玉宸倒是還算能玩到一起,一則兩人的歲數相近,二來脾氣也有幾分貼合,但這一位從小嬌生慣養,主意常常被人帶著走。
魏玉宸長嘆一口氣,帶著無奈和幽怨:“哎,抱怨歸抱怨,過幾天我還得進宮當伴讀。”
趙景煥也不知道怎麼安慰才好,畢竟跟魏玉宸比起來,他才是真正的小人物:“你反過來想想,現在他們都需要討好你,以對長樂公主示好,至少比打壓你好一些吧?”
魏玉宸愁眉苦臉的說道:“我倒是希望他們看不到我,別搭理我。”
說完又壓低聲音說了一句:“你是不知道,前些時候順親王世子忽然跟我說,他家裡頭還有一位跟我年紀相仿的妹妹,嚇得我一連幾天覺都沒睡好。”
趙景煥眉頭一動,笑道:“老國公肯定不會答應的。”
魏玉宸點頭說:“是啊,祖父是不會答應的,就是我爹這個人耳根子軟,最近祖父都不許他出門,免得他喝醉了被人忽悠了去。”
聽他毫無顧忌的吐槽親爹,趙景煥忍不住笑道:“我看你就放心吧,沒有陛下發話,誰敢做主你的親事。”
說到底碌國公府都是長樂公主的母族,即使這些年來他們並不親密,也不能改變這一點。
一旦與碌國公府聯姻,那麼長樂公主多多少少便有了偏向,趙景煥覺得皇帝無論如何都不會讓碌國公府在塵埃落定之前偏向一方的。
魏玉宸嘆了口氣,也說:“是啊,祖父也這麼說。”
說完又道:“這些日子母親已經在相看了,也不知道會給我定下哪家的姑娘,只希望她別隻看家世人品,好歹看看人家姑娘顏色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