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璋也沒能睡著,他此時心境十分複雜,既覺得自己沒出息,又覺得珠珠手段太高,但細想下來,到底是對方手段高,還是自己更沒用一些?
外面安靜得只有蟲鳴聲,房裡安靜得只有呼吸聲。
李寶璋睜著眼望著床帳,沒有一點睡意,懷裡的人彷彿已經睡著了,只是他若是往外挪一點,對方的身體就會越發地湊近,李寶璋只好作罷。他本想折磨報復對方,但現在事事出他意料。
“哥哥。”懷裡的人突然說了話,她應該是困極了,聲音迷迷糊糊的,“你還沒睡嗎?”
李寶璋聽到珠珠的聲音,第一反應是給對方的背順了兩下,“睡了,別說話。”
做完這動作,他身體便是一僵,有些習慣真像是刻在他骨子裡了。
珠珠倒像是剛出生的小雞崽找到母雞一般,臉往李寶璋懷裡一埋,睡著了。
……
李寶璋醒的時候,珠珠也從床上爬了起來。她跪坐在床上,一臉還沒睡醒的樣子。李寶璋看她一眼,“怎麼不繼續睡?”
珠珠搖搖頭,“我要去姐姐那裡,不能睡太晚。”說完這個,她卻又倒了下去。李寶璋抿了下唇,搖了搖頭往外走去。
等珠珠再醒來已是日上三竿,嚇得她趕緊穿衣洗漱往液華殿去。玉盛公主這會子連早膳都用完了,她看見珠珠慘白著臉走進來,倒笑了一聲,“來了啊?用了早膳沒?若是沒用,我給你留了,快來吃。”
珠珠低著頭,壓根不敢看玉盛公主,“對不起,姐姐,我起晚了。”
玉盛公主輕笑一聲,乾脆上前拉過珠珠的手,“來晚了,自然要罰你,但你先用完早膳。”
珠珠在玉盛公主的目光下用完早膳的,她還沒察覺到什麼,旁邊的宮女們已經變了眼神。闔宮都知道玉盛公主的脾氣。她對待奴才從不手軟,而這回偏偏對了一個媚奴好得不得了,還直接與那媚奴姐妹相稱,實在是匪夷所思。
用完早膳,玉盛公主便攜著珠珠去了御花園,原來她準備作畫,而珠珠則是她畫的物件。珠珠從來沒讓人畫過,聽到這個要求,十分侷促不安,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玉盛公主瞧見了,乾脆自己親自擺了個姿勢示範給珠珠看。
她們現在在御花園的西南角涼亭處,涼亭四周都種滿了牡丹花,這牡丹花都是宮外見不到的品種,隨便一盆便是千金,但是在這裡,數不勝數。玉盛公主喜愛牡丹,宮裡養牡丹的花匠都是二十來個,日夜照顧這一側牡丹。涼亭的西側是人工湖,水都是從外引進來的。人工湖中有一假山,那假山穴.口極多,湖裡養的錦鯉常躲在裡面。
玉盛公主要作畫,手下的太監們立刻搬來了東西,不僅如此,他們還抬了一張美人榻過來。
“珠珠,你就像我這裡躺著就可以了。”玉盛公主側臥美人榻,一手執著牡丹花團扇。言畢,她便從榻上起身,拉著珠珠躺下去。她見珠珠髮鬢過於簡單,便將自己頭上的金絲扭花嵌紅瑪瑙步搖取了下來,斜斜插入珠珠一頭烏髮中,再將手裡團扇遞給珠珠。
珠珠只能學著玉盛公主方才的樣子躺著,但是眾目睽睽之下,就她側臥著,還被玉盛公主畫,她總忍不住臉紅,還偷偷拿了扇子遮臉。玉盛公主看見,卻也沒阻止,只潛心作畫。
畫將畫完,珠珠身體也僵硬得不行時,不遠處走來了一群人。
“大皇姐,好巧。”一道低沉悅耳的男聲響起。
玉盛公主側頭看了一眼,瞧清來人,勾了勾唇,“九皇弟來御花園賞花?”
原來來人是梁光羽。
梁光羽今日著了一件雪色錦衣,腰間是藏青色一掌寬腰帶,腰帶上掛著雙魚戲珠玉佩,他這一身打扮越發襯得他腰細腿長。梁光羽能成為全京城女子的春閨夢中人,自有他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