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續蘭多看了幾眼,才去吩咐人打水過來,而等他回來,發現雪芽又坐起來,正在穿書房裡的備用衣裳。
自從那次雪芽躺過書桌,賀續蘭就讓人在書房給他們兩個都備了衣服。
“還沒清理,你穿衣服做什麼?”賀續蘭眉頭再度擰起。
雪芽胡亂把衣服穿好,“祝丘還在等我,我要去找他。”
他起身看一眼榻上的荷花,荷花像這張榻,都被折騰得不成樣子,他準備再去摘一朵。但他走過賀續蘭身邊時,被再一次抱了起來。
“哥哥!”雪芽抗議地喊。
賀續蘭把人重新放回榻上,聲音很低,“下面都沒清理,你跑來跑去,是想被人看見嗎?”
雪芽臉瞬間變紅,可他又念著玩的事情,“可……可祝丘他在等我。”
“明日再跟他玩,今日不玩了。 ”賀續蘭說。
雪芽臉鼓起,明顯不願意。
賀續蘭眼神微沉,但語氣卻是極其溫和的,“你現在去玩,身上也不舒服,對不對?沐浴完,再吃點東西休息一下。”
賀續蘭哄了好一會,雪芽總算答應不跟祝丘去玩了,但他也跟賀續蘭說,讓黃公公告訴祝丘別等他了。
吃了點東西后,雪芽又被帶回書房。榻上已經整理乾淨,賀續蘭把事情挪到榻上來做,雪芽則是趴在旁邊玩七巧板。
他很快就拼好了,沒有其他事情做的雪芽主動爬進賀續蘭懷裡坐著。
雪芽瞄幾眼賀續蘭正在看的書,發現上面的字,他大半都不認識,更無聊了,“哥哥,你成日看這些東西不無聊嗎?”
看書多無聊,賀續蘭都不出去玩,真悶。
賀續蘭一隻手圈住雪芽,另外一隻手翻書。對於雪芽的話,他神情很淡,“還好。雪芽,你看這一句,‘以欲從人則可,以人從欲鮮濟’,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雪芽一聽就搖頭,都沒有仔細看賀續蘭指的那句話,“不知道。”
他不知道且不在意那句話是什麼意思,賀續蘭也察覺到了,以沉默終止這個話題。
雪芽窩在賀續蘭懷裡,沒多久就困了,他倦倦地打了個哈欠,從賀續蘭的懷裡爬出去,最後靠著賀續蘭的腿睡著了。
*
因為今日沒玩盡興,睡前的雪芽摩拳擦掌,準備明日一起床就叫祝丘去玩。祝丘跟他說了,明日帶他去看鬥蟋蟀。
“哥哥,你明早起床能叫我一起嗎?”雪芽對賀續蘭說。
賀續蘭正站在床邊脫外袍,聞言,側眸看了雪芽一眼,“為何?”
雪芽已經躺好了,一幅隨時準備睡覺的模樣,“我明日要早起去看鬥蟋蟀,哥哥,你看過嗎?祝丘說特別有意思。”
祝丘,又是祝丘。
短短半日時間,雪芽不知道在他面前提了多少遍祝丘。
賀續蘭在床邊坐下,“看過,我還養過。當年上京的鬥蟋蟀比賽,我那隻還拿了第一名。”
這話讓雪芽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做什麼?”賀續蘭說。
雪芽連忙爬起來,摟住賀續蘭的手臂,“哥哥,你跟我講講吧,你那隻蟋蟀叫什麼名字?它怎麼拿的第一?”
賀續蘭狀元郎出身,講起故事來,自然是有滋有味,作為唯一聽客的雪芽彷彿身臨其境,聽到賀續蘭那隻蟋蟀在決賽前斷了一隻腿,心都揪住了。
“然後呢?然後呢?”他追著問。
賀續蘭看一眼計時的沙漏,便拉下帳子,“明日再說,該睡覺了。”
雪芽正聽到故事最讓人緊張的地方,哪裡願意睡,纏著賀續蘭,求對方把後面的故事講完,“相公”都喊了,可賀續蘭態度很堅決,一定要明日